好啦,”沐继续笑着,小胡子貌似乐得一翘一翘的“我就这么说吧,如果女皇死了,斯瓦迪亚帝国会怎么样?”
“还用说吗,当然万众一心,为女皇复仇!”
沐再次戏谑道“摸着良心说,你自己信吗?”
艾格娜再次不语,她本是信的。
“跟你明说了吧,要是女皇一死,失去了皇权限制的贵族们会立刻蠢蠢欲动,各行其是,开始瓜分帝国的遗产,顶多被维吉亚人逼迫太狠的时候结成一个松散的同盟。骑士团或许好点,毕竟上层人员都是忠于女皇的,可能会屠杀维吉亚人为女皇复仇,亦或是占据城池,等待复国的机会。但无论如何,斯瓦迪亚已经散了,分裂成无数块的帝国再强大也无法逃脱被各个击破的命运。”
“而女皇在位的话,哪怕再无道,人们好歹也有个主心骨,”沐貌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顶多在茶余饭后说一声‘败家的娘们。’”
艾格娜一直默然无语,不知道是实在不想接受这解释,还是单纯的不知道怎么辩驳。
突然,后面的车队响起一阵欢呼,沐稍稍直起身,探出去一点儿脑袋,正好看见他新雇佣的那位狙击手正在重新上弦,而两边护卫的赏金猎人们则欢呼着飞出去一骑,一个探身,从灌木丛里抓出一只脑袋上插着箭矢的野鸡。见此,赏金猎人们又是一阵欢呼,独眼龙倒是很没架子地弯下身子,和坐在货堆上的狙击手勾肩搭背,狙击手也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憨笑。
“你新雇佣的伙计好像挺不赖的。”沉默了好久艾格娜突然又开口说话了。
“那是,”沐重新舒服地躺好,“好歹也是神眼狙击手,水平哪会差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是这个。”艾格娜继续说。
“这好像不干你的事吧。”
“如果是一位优秀的剑士或者壮汉我不会说什么,以我们两人的剑术应该可以应付。而狙击手,我毫不怀疑他能在我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像射野鸡一样把你射死。”艾格娜顿了一顿,补充道“无论如何,我现在是你的护卫,不要随便增加我的工作量好吗?”
“好吧好吧,”沐无奈道,“他是劳伦斯会长推荐给我的,我自然可以信任。”
“你和劳伦斯关系很好?”
“是啊,”沐长长舒了口气,“好的就像祖孙俩,如果他不能信任,我真的不知道谁可以信任了。”
艾格娜点点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就在艾格娜话音刚落的一刹那,那名狙击手一个急转身,飞快地抬起弩机,径直瞄准沐他们的车厢。
“你干什么!”艾格娜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纵身跳了起来,挺剑挡在了沐的前面。
班达克没说话,只是皱眉。这时候,独眼龙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喝停了队伍,将狙击手围在中间,所有人都抽出武器,紧张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艾格娜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悠闲地声音“好啦,艾格娜,他手上拿的是攻城弩,你的长剑可挡不住他的箭矢。”
“闭嘴,白痴!”艾格娜气急败坏道。
“呃,对不起,我好像引起了不小的麻烦。”这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沐马车前方的灌木丛中传出来,众人一惊,急忙转向那个方向。只见灌木丛一阵窸窣以后,从里面钻出一个穿着蓝灰色长袍背着鲁特琴的男人。长袍是文士长袍,只是旅行路上的风尘将其打磨地有些褴褛,他和沐一样,头发简简单单地束了个马尾披在背后,年龄应该不比沐他们大多少,只是黝黑而粗犷的面孔让他看上去很有威胁。
他完全不在意指着他的刀枪剑戟,大大方方地绕到车后,但班达克致命的弩箭依然指着他。他理都没理随时可以要他命的弩箭,对艾格娜身后躺着的沐鞠了一躬“真是抱歉,那位敏锐的射手大哥应该是发现我了,给你们带来困扰真不好意思。”沐的眼皮都没抬,只是抬手挥了挥,一干赏金猎人立马放下武器,班达克也将弩箭向下,但是依然没有松弦,只有艾格娜,依然挺剑护在沐的身前。
看到这里,陌生人也松了口气,明白了对面同意与他对话,于是谦恭的再次鞠了一躬,道“老板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尼扎,是一名战士,不过貌似作为吟游诗人的名气更大一些。”说着,还笑着拍了拍背后的琴。沐睁开眼睛,发现艾格娜握剑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好吧,战士尼扎,说出你的要求。”沐直截了当道。
“嗯,是这样,”尼扎原本黝黑的脸竟然有些泛红,“我的旅费用完了,希望能搭个便车到帕拉汶。”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帕拉汶?”沐饶有兴趣地问道。
“当然,这很简单,”诗人自信满满道“如果您想去萨兰德,应该往东南走,如果您想到别的地方去,也应该出维鲁加,而您却向西走,我只能想到您是去巴甫伦港,然后搭船顺流而下,然后沿着海岸线驶向帕拉汶。毕竟,您不可能带着这么多货物在山贼横行的山里观光不是。”
“很好,我欣赏你的智慧。”沐笑道“不过,我是商人,你打算用什么支付你的车票?”
“当然是用我的诗歌,老板,”诗人笑道“我对卡拉迪亚有很朴素的情感,这情感催动我访问了各处村庄,城镇以及堡垒,在每个地方都留下了让人倾醉的诗歌,爱恋的女子,以及一堆带了绿帽子的丈夫。我相信,连最冷冰冰的少女也会为我动容。所以,请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