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度喘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主公!老臣多谢你能体谅我,但是这次不同以往,兵者国之大事,绝不可慢待,汉中乃是益州的门户,一旦此战不利,汉中落入曹操的手中,那么接下来我们的境况必然非常不利,事关重大,此战许胜不许败,老臣实在放心不下,还望主公能够应允,让老臣略尽绵薄之力,随军前往!”
“这……”
刘循非常感动,却又觉得自己如果就这么答应了,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郑度斩钉截铁的说:“家母去世前,我跟她商量过了,不瞒主公,家母已经答应了,她对我说,益州有明主,是我们所有人的福气,如果我因为私事逗留在家中,因此耽误了主公的大事,家母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我的。”
郑度的老母亲仅仅见过刘循一面,却依然敏锐的感觉到,刘循的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亲和力,能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心甘情愿的追随他,拥护他,为他赴汤蹈火,甘效死命!这是盖世明主才会具有的独特魅力,所以郑度的母亲绝不希望儿子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大事。
“是吗?”
刘循心情有些沉重,遥望着成都的方向,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刘循喃喃道:“老夫人!想不到您如此深明大义,循深感汗颜,老人家放心,此战,我以性命担保,不夺取汉中,誓不罢兵!”
转过身来,刘循拉住郑度的手,“郑公!你能来,我很高兴,既然你一番赤诚,我还能再说什么,希望郑公随我一同前往,对我多加指教。”
当即刘循深鞠一躬,既表示对郑度的付出感激,也以弟子之礼,真心向郑度请教。
“老臣责无旁贷。”郑度激动的回道,一路的劳乏疲惫,因为刘循的一番话,也顿时消减了大半。
这次东州兵与众不同,每一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包裹,郑度好奇的问道:“主公!他们身上带的是什么?”
庞统解释道:“是粮食和睡袋。”
“粮食?”
郑度疑惑不解的问:“不是有专门督运粮草的队伍吗?”
庞统道:“是啊,这是主公的主意,主公说金牛道虽然相比较米仓道和阴平道更加平坦宽阔,但终究是山道,如果光用运粮队运送粮草,难免有些不便,主公便让将士们每人背负三十斤的粮食,虽然数量不多,但三万人加起来,那也不是个小数目啊,还能让将士们负重磨练一下,起到练兵之效,可谓一举两得。”
郑度点点头,当即称赞道:“主公这个想法真的不错,三万名将士一次就能运送六万斤粮食,一下子就帮运粮队减轻了不少负担。”
“那睡袋是何物?”
刘循一摆手,王虎从一个士兵包裹里拿过一个皮袍,递给了郑度,郑度仔细看了看,很快他便发现这不是普通的皮袍,确切的说,像个大口袋,足有两米多长,人可以钻到里面。
“此物何用?”郑度问道。
“既然是睡袋,顾名思义,自然是用来夜里睡觉用啊。”王虎哈哈的笑道。
“睡觉不是有帐篷吗?”
郑度又一次大吃一惊,真想不到刘循怎么会有这么多新奇的想法。
刘循解释道:“山道狭窄,很多地方都不方便安置帐篷,再说即便现在天气转暖,可夜里依然气温非常潮湿,如果让将士们睡在路上,难免会有人受寒染病,此去阳平关不下数百里之遥,即便都是铁打的汉子,谁也无法保证将近一个月的行军路途上不会着凉染病,所以还是尽量小心一些,睡袋都是用动物的毛皮缝制而成,既坚韧,又非常保暖,不仅我们的将士配备了,魏延马超他们也随军携带了不少。”
郑度一点就透,看似是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可作用却非常明显,郑度连连点头,“主公!本该是我们为主公分忧解难,想不到竟让主公如此费心,老臣实在惭愧。”
庞统也笑了,“郑公!你惭愧,我何尝不是呢,当初我跟你一样,刚见了此物,也着实吃了一惊啊。”
再把目光转向曹操。
曹操这次率军出征,有些迫于无奈,因为刘循孙权刘备三家会盟,不用猜,目标也很明显的瞄准了曹操。
所以曹操必须抓紧时间,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夺取汉中,收服张鲁。
这次离开邺城,曹植等人一直送到了黄河岸边的孟津渡口,就连卞夫人和曹家的众多儿子也都赶来了。
人上了年纪之后,就会愈发留恋家人的陪伴,会变得更加任性,更加顽固,即便曹操是乱世枭雄,毕竟他也是个普通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如果可以的话,曹操甚至想把全天下的人都带在身边,让他们一直送到关中,送到汉中。
在众人提醒之下,曹操彻底恢复了理智,他知道,不能再送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先让队伍原地驻扎,曹操先是跟卞夫人道别,卞夫人轻叹了一声,柔声劝道:“如果战事顺利,你就尽快回来吧,熊儿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担心……”
说着说着,卞夫人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熊儿就是曹熊,从八九岁,是卞夫人和曹操生的小儿子,从小就体弱多病,这些年几乎大半的时间都躺在病床上。
曹操倒没有那么悲伤,他子嗣众多,足足有25个儿子,许多儿子中途早夭,这样的打击曹操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加上他一生征战沙场,心性远比普通人要坚强果断的多,很多事早就看开了。
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