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救你.并不是为了嫁你.”她唇瓣轻动.机械地吐出几个字.似越过思维直接从心口发出.那是七夫人自己的回答.
“那又如何.”他盯着她.双眼在夜间泛起白皙之光.
“哈哈哈.是啊.又能如何你可是要这琥珀之脉再毁一次.”她回眸侧望.目光冷得他双臂僵硬.只需两根指头.她便可挪开腰间粗壮手臂.急步离去.
那夜空气凝固得奇怪.整个狐狸洞里上千岔道.传來欢歌不断.她把头深埋入皮袄.依然隔不断狭小洞穴传來的欢爱之息.那触不到的过去.即便附在她身体.亦无法感知.
她猛然坐起.夺过琴弦狂乱拨弄.顿时魔音四溢.如波涌动.震透上千岔道冲出地面……据后來的红莜描述.琴波冲出时如无数火山爆发.震翻上千狐洞小屋.那场景既壮观又惊恐.而当时的她早失去理智.是狐王掀翻古琴.一掌击中后脑骨.让她及时昏睡.才止住那场疯狂.
望着缠满厚布的十指.疼痛依然揪心.她想.这要疯狂到何种地步.才会拨碎十个指尖甲.血满琴弦.当然那古琴早被沒收.如侵血池的古琴自然也是从红莜口中得知.
从那日起.这七夫人的狐魂似陷入极度冬眠.万呼不应.若不是她这附体之神灵.撑着这副优美身姿.此时的七夫人该是如死去般躺在地底.无法逃避的是情感的折磨.七夫人若选择沉睡.她也无计可施.断然不能现在放弃这具躯体.看着她香消玉损而不作努力.
接下來的日子.狐王似早就放弃她这位夫人.任其逍遥.她也无处可去.只能日夜來这荷花池.琢磨幽灵之音.算算也有一段日子.不知无名可好.那日她和怜儿冲入囚禁之穴.狐王不可能不知.却只字不提.背后定有文章.据说囚禁之穴早已挪位.她不能再贸然行动.想想.狐王如此大费周折不过想控无名之力.不会斩杀.与其冒险.不如等待时机.
“夫人.狐王设宴于百花谷.”红莜突然匆匆來报.
“那又如何.”她抬起头.目光恬静温柔.问得慵懒.
“奉狐王之令.七夫人必须立刻到场.”
“七夫人早死了.”她脱口而出.立刻意识到此话不妥.却不知为何会如此作答.
红莜略微惊讶道:“王.王说.死要见尸.让那尸体过來说话……夫人.王早料到你会这样回答.”
“他们的游戏.我该如何玩.”她远眺荷花池.那朦胧之景.美得不似凡间之物.
“夫人.夫人.”红莜急着叫唤.
她朝红莜微笑点头.缓步走出花池.红莜立刻拿过古琴.跟随在后.
“红莜.这百花谷又是何地.”走出荷花池.她突然不知去路.
“夫人.百花谷是……我听说是王与夫人的初见之地.”
“呵呵.他不是有九个夫人.却不知和谁的初见”她嘲讽笑道.“他若独爱.为何之前的依然留着.之后还娶.”
红莜不再接话.小跑至她身前带路.在她眼里.该是认为这七夫人后脑受过重击.刚刚苏醒.说些胡话倒也正常.又或者魔音修炼过度.也会走火入魔.
百花争艳.只能存于一狭谷.看似美艳却也不乏零落的凄凉.狐王一身白绒长袍.高艳冷傲端坐高台.俯看台下那些歌舞.狐媚之躯.魔界之音.如是常人能看此景.早已无魂.而他身侧那几个夫人更是绝艳.狐眼望神.可猜心智.顺君心得君意.何为缺.
“百年歌宴.只为重生.”他突然起身高呼.
“重生.谁的重生.”一夫人立刻追问.
“她.”
高台之上.白袖间伸出一指.带着指风横扫过她.那一刻.千音俱静.万目同归.齐齐望向台下的她.
“我狐妖家族统领魔界数千年.七夫人功不可沒.”话音落.白影至.一手揽过她腰.几乎是眨眼间便带着她重新站回高台.
“从此.我这后宫.皆由七夫人做主.”他忽然低头望着她.那抹含情之光让她不知所措.
“呵呵.”她只能干笑两声.这狐妖的后宫还是少惹的好.她盘算着待救出无名.唤醒七夫人.再溜走便是.
“慢着.”空中突然传來一声大吼.接着怜儿出现在高台之下.肩头扛着一只小金色狐狸.
“爹爹留恋的不过是魔界幽灵之音.”说着.怜儿抓过肩头小金狐狸.抛向高台.
“你.”狐王面色大变.
“我又如何.据说这天下就这只金狐懂金笛控魔魂.如今他已死.金笛在我手里.爹爹可要把后宫交付于我.”怜儿仰头遥望他们.面色冷然.
“你不配.”狐王怒吼着冲下高台.
怜儿猛退后百步.金笛紧贴唇瓣.一曲魔音悠然飘荡.百花残落.上千狐妖魔兽风云四起.冲向歌宴舞台.他们目光呆滞.四肢僵硬机械.明显受控于魔音旋律.这些歌宴上的不过舞狐.哪里有反抗之力.顷刻间便落入受控狐妖魔兽之手.看似魔音留情.他们只挟持不屠杀.
高台上的夫人们早已吓得狐魂飞散.抱成一团.除了她.神者之元神本就特别.而七夫人本身似倔强至极.即便选择沉睡亦可感应到那份不屈.
“哈哈.区区几千小狐妖魔.你觉得你可以赢得过我.”狐王冷冷道.
“今日.我必输.可将來.就未必.”怜儿望着他.毫无畏惧之色.
“你.想要什么.”
“无名.”
“哈哈.难道你不知.天底下只有我可解开诛天链和魔魂散.”狐王笑得诡异.
“山外有山.这天下之大.你不懂的事多了去.”怜儿应得干脆.
“如若我不答应呢.”狐王凝视着怜儿那双晶莹的大眼.毫无感情可言.
此时附身七夫人的她甚是怀疑.他们可是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