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外面,屋檐下的雨滴滴落着,声音传入了这间显得有些空荡的酒楼里。
听说对方是来做工的,店小二似乎是呆了呆,看着身前的这个白面青年,脸上带着一种不明所以的神色。
随后他的嘴角该是抽了一下,迟疑地问道:“客官,您这可是当真的?”
说罢,他的眼神还若有若无地上下打量着前人。
“当然。”李驷将伞靠在了门边,尽量和善地笑了一下说道:“你们这谁是管事的,可能让我同他问问?”
“啧。”店小二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伸手上前环住了李驷的肩膀,将他带出了门外。
直到两人站定在了门边,他才用手压着李驷的脖子,脸色僵硬地低声说道。
“李驷,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招惹到了什么麻烦,给我说清楚。”
“怎么会。”门边,李驷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随后又自然了起来:“我是那种喜欢拖人下水的人吗?”
他当然知道眼前的店小二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因为他这次来,可以说就是来“投靠”这人的。
这里是千家楼,他有一个叫做半截仙的老熟人时常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一直行踪不定。
但看来这次他的运气不错,直接就找到了对方。
“你确实不是那种人。”半截仙神情抑郁地看着这个嬉皮笑脸的混人,撇了一下嘴巴说道。
“但你每次都会不自觉地拖人下水,说说吧,此番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因为脖子被半截仙压着,李驷只能俯着自己的身子,无奈地说道。
“我是来找个活计做的。”
半截仙的眼皮一跳,以为李驷还在逗他玩。
但是看到李驷那认真的神色,他又慢慢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你真没逗我?”
“我逗你做什么?”李驷苦笑着反问了一句,他有那么不着调吗?
深深地看了李驷半响,半截仙像是出了一口气,摆正了神色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要来我这?”
李驷怔了一下,随后抿了抿嘴巴,自嘲似的勾着嘴角说道。
“如果我说,我是想要找个地方歇脚,你信吗?”
滴着雨的屋檐下,半截仙没有急着回话,只是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神色不明地出声说道。
“好吧,那我去帮你叫掌柜的来。”
如果李驷换一个理由,他或许不会听,但是这个理由他却是懂的。
因为他也已经在这个江湖上漂泊了太久了,知道一个人不可能永远的漂泊下去,所以如果李驷真的只是想要在这里歇脚的话,他倒也并不介意。
“不过。”在进门之前,半截仙又看向了李驷,伸出了一根手指,郑重地嘱咐道。
“这间店里的人都不错,你绝对不能让他们卷入到你的麻烦事里。”
“我知道了。”李驷苦笑着应了一声,他真不明白这人的戒心为什么会这么重,他也不记得他给他惹过什么麻烦。
身后的雨声沙沙作响,酒楼的门前,李驷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是一片小城烟雨,清静朦胧,想着这幅景色也算不错,他转过了头来,跟着半截仙走进了门里。
······
千家楼并不是一间很大的酒楼,上下一共三层,内外一堂一院,布置的虽是干净舒适,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奢华。
听半截仙说,最近这酒楼经营不善,客人越来越少。掌柜的没有办法,辞了许多人,现在只能靠着几个人手勉强维持着营生。他也是听说了这事,所以才顺便回来帮帮忙的。
如此看来,这店里的客人着实没有几个,等到掌柜的带着一众伙计聚集到了堂里的时候,店里才显得有了一些人气。
掌柜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虽然已经有些上了年纪,但亦可以说是风韵犹存。穿着一身妇人的装束,说不上是艳,但也不至于太素。见到李驷的时候,她将他上下审视几遍,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思量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酒楼的账房只有一个人,看上去大约已经有五十岁了。穿着一身书生衣着,头发微白,系着一条简单的带子绑在脑后。下巴上还竖着一个羊角胡,颇有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对于李驷,他似乎不想怎么理睬,只是继续拿着账本,打着自己的算盘。
厨子最近辞了一个,只剩下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他看上去颇为健硕,头发不长,刚刚垂到肩上。坐到桌边时,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嘴巴到现在都没有闲下来过,自然是也没有什么时间说话的。
所幸除了半截仙之外,店里还有一个跑堂。那是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男孩,年纪最多十三四岁,身材有些瘦弱,皮肤透白,眉目可人。应该是还没有发育,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被人当做是个小姑娘。他似乎有些怕生,坐在桌边唯唯诺诺,也不敢主动发言。
另外店里还有一个杂役,是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子。样子算不上是好看,却很耐看,即使只是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也会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几眼。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李驷的时候,就一直坐在那里傻笑,也不清楚到底是在笑什么,弄得李驷有点坐立不安。
最后就是半截仙,一个模样有些尖嘴猴腮的店小二,坐在李驷的身旁环顾着众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紧张。
等到所有人都坐了下来,掌柜的终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