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长河浩瀚无垠,不知起始,不明方向。
即便身为七九之劫的神主,纯元神主也十分小心,因为就算是诸神权柄可以驾驭诸道,其中也有一些极难驾驭的道法,如时光、虚空、命运、轮回等,而时空之力,则是最难驾驭的,没有之一,据纯元神主所知,就算是诸神,也没有人坐上过时空神座。
清濛濛的时空浪花轰鸣,比滚滚天雷少了几分沉闷,更多了几分缥缈,但这飘渺中,却蕴藏着无穷凶险,稍有不慎,被时空乱流卷入其中,就算是神主也有很大的麻烦,很难寻到归途,甚至在茫茫混乱的岁月中,寿元被消磨殆尽,直接被这条亘古不灭的伟岸长河吞没,身死道消。
轰隆!
清濛濛的时光雨飞溅,一袭白袍映入眼帘,纯元神主瞳孔收缩,冷喝道:“诛神者,真当本神主怕了你不成!”
苏乞年挑眉,直接一拳盖落,崩碎飞溅的时空浪花,他拳印无俦,在黄昏禁地与人间诸帝的不断交手打熬中,已经渐渐臻至化境,甚至不再需要刻意勾动永恒战体,与肉身诸天共鸣,诸道之力念动即至,加持诸法,就像刚刚,他打入时空长河,诸道之力尽归时光与虚空,那一拳交织衍化的时空之力,丝毫不弱于执掌时空禁忌的大帝道悟。
诸神权柄战栗,感受苏乞年落下的灼烫拳压,那墨玉般沉静而可怕的拳锋,内敛至极境的光明,纯元神主眼中终于浮现出冰冷的杀机,他念动间,一口黑金大鼎在头顶浮现,黢黑的鼎身,烙印有九头金乌的纹络,至高的杀伐气机,一下将这片时空长河翻涌的浪花镇落,清濛濛的河水涟漪不起,璀璨如镜。
无声无息间,一口墨色长刀在那黑金大鼎前方浮现,那是休命刀,刀镡上,那盘踞的墨色天龙此刻宛若活了过来,随着苏乞年勾动,有至高的锋芒气机复苏。
是那口劫兵!
纯元神主眸光冷冽,并未感到意外,元阳神乌鼎是他曾祖传下来的至高兵器,他们这一脉虽然没落了,但曾祖昔年神陨前,在诸神中也有赫赫威名,这元阳神乌鼎正是其身为至高神主时所用的兵器,在其登临神境之后传了下来,成为他们这一脉的护道兵器,传闻这元阳神乌鼎中,曾经炼入了一头神乌遗种的神魂。
神乌乃是神兽,一旦成长起来,是与诸神比肩的存在,而神乌遗种,则是神乌与金乌的子嗣,金乌乃神乌与太阳鸟诞下的后裔,当然,这后世的金乌血脉太稀薄了,更被天妖血脉浸染,算不得真正的金乌了。至于太阳鸟,也是天阳中孕育的先天异种,是仅次于神兽的先天异兽,是以,神乌与金乌诞下的子嗣,虽然不如纯血神兽,却也相差无几,那头神乌遗种,当年被他曾祖击毙时,距离生命本质再蜕变,逆返神境,也不过一步之遥,以其神魂为兵魂,这元阳神乌鼎,就算是在当年天界的至高兵器中,也足以纳入百名之内。
别看这百名之内看似不高,要知道,当年天界虽然号称有十万神主,但九九重劫的至高神主能有多少,再排入百名之内,诸神也会侧目,而这样的至高兵器,之所以被称为护道兵器,更因为昔年先神曾经留下烙印,只要是嫡血后裔,以体内流淌的神血,一生中可以号令元阳神乌鼎三次全面复苏。
所谓全面复苏,可不是单纯的勾动,而是相当于至高神主亲自出手,催动至高兵器,展现出绝巅之力。
当年,诸神黄昏,以及更早渡过七九之劫时,纯元神主已经耗去了两次机会,这最后一次机会,他本来是准备留给自己渡过八九之劫,或是九九重劫时所用,但现在既然这诛神者没有罢手的意思,他也没有犹豫,击毙一个诛神者,还是疑似天碑之力的执掌者,他相信几位至高神主,乃至诸神沉眠之地深处的那些大人,会给予他一切想要的东西。
轰隆隆!
元阳神乌鼎摇晃,如黑金铸就的鼎身内,像是有一尊可怖的神祗复苏了,至高的杀伐气机,一下盛烈了十倍不止,不止抵住了休命刀的至高锋芒,更截断了苏乞年盖落的原始拳印。
咚!
时空长河上,苏乞年像是打在了一块天壁上,不仅没能落到纯元神主身上,更被震得拳锋裂开,那是至高的杀伐气铸就的气机天壁,哪怕是永恒战体,也挡不住这股至高伟力,苏乞年战血翻腾,琉璃般纯净的永恒战血在拳锋流淌,但他毫不意外,这就是令骨族诸帝不敢真正截杀的根源所在吗?果然非同小可,这种强烈的至高威仪,恐怖的压迫感,比之昔日的钧琥神主,也不遑多让。
宇宙星空在战栗,无垠星河都在摇晃,肉眼可见的漫天星斗明灭不定,乃至极速熄灭,承受不住这股弥散的至高威压。
化成废墟的战星古城前,渡星准王等人族强者神情肃穆,数十万人族战师亦眸光坚凝,对于驻守界关的他们而言,无论是何时,都要坚信身边的每一个人,不管直面的,是怎样恐怖的大敌,都不会退缩,也终将凯旋。
“好一个巡天殿主!”“好一口休命刀!”
此刻,越来越多的人族无上被惊动,他们眺望宇宙星空,或是以不朽意志降临界关,诸王心中惊叹,年轻的巡天殿主,哪怕在与来自诸神国度的神主激战,也不忘护持身后的人族星空,那至高气机与威严,令远方星河黯淡,宇宙崩塌,却始终不曾波及界关一丝一毫,全都被其以一己之力扛下。
浩瀚星空被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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