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一身军装的姜婉婉湿哒哒地站在门口,头发上蓄满水珠正往下落,明明应该狼狈得想落汤鸡,她却偏偏一如既往的斗志昂扬,下巴微微扬起,一声响亮的“报告”,腰板挺直,军礼行得有模有样。让在军中打滚几十年的贺航岳都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我果然没看错人。
“小刘,带小姜到洗手间整理整理!”
“不用了!”姜婉婉不卑不亢的拒绝,“教授,我说几句就走!”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贺航岳没有坚持,只是点点头,“请坐!”
姜婉婉当然没有坐,一来身上湿哒哒的坐着不舒服,二来站着显得比较有气势些。
贺航岳瞧着那张满是雨水的倔强小脸,果然是宣嘉言的菜,有勇气,有骨气,不服输不放弃。贺航岳满意的点点头,抬了抬手示意她卡伊开始。
“我只有三个问题。”姜婉婉向前迈进一大步,站在距离写字台半米的位置上,这个黄金比例的位置让170的她看上去气场更加强大,“一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以初试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复试?”
贺航岳毫不犹豫,“是!”
“二我的复试成绩您可还满意?”
“满意!”
“三我有哪项条件不符合您招录研究生的标准?请教授明示,以便于我日后改正。”
好一个以退为进,口上说是改正,但那不急不缓的语气,让贺航岳感觉有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没有。”从没想过她会上这来讨说法,所以贺航岳一开始也没有准备说辞,只得随便找了个万年不败的借口,“这是组织上的决定!”
“所以我只能服从?”姜婉婉丝毫不吃这一套,“我记得那天您已经向我抛来橄榄枝,又是什么让你收回成命?”
贺航岳被逼得不行,终于实话实说,“小丫头,想来你也是知道答案才上这来的,又何必在多此一问。”
“所以是因为私人理由?”
“……”
“所以您这是公私不分?”
“……”
“所以您就扼杀了一位有志青年立志报效祖国的理想?”
“……”好大顶帽子扣下来,差点没把贺航岳砸死。良久,他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小丫头,有点意思,果然是阿言身边的人,勇气、口才都是一等一的。给我扣了那么多罪名,要不说说你的想法?”
“没什么想法,我只想要回我应得的东西!”姜婉婉耸耸肩,很潇洒又好像很无赖的努了努嘴,“不是我的我不要,是我的一件也不能少!”
“好!”贺航岳厚重地吼了一声,兴奋得差点没起立鼓掌。“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中你吗?除了你过硬的专业和天赋外,还有就是你这份自信,心理医生就是要有这份自信,你若对自己都没有信心,又如何给失去自信的病人以信心?”
姜婉婉冷冷地看着贺航岳,“但是你还是将我当掉了!”
贺航岳指了指姜婉婉,然后摇头大笑起来,“你这丫头,一点亏都不能吃!”
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这是姜婉婉众多座右铭中举足轻重的一条。
“所以你是答应我了?”
“你先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才能决定!”
“问吧!”姜婉婉镇定自若的站在那,“五关六将都过来了,不差这一问。”
贺航岳很欣赏她这份超龄的老练沉稳和从容淡定,很有那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大将之风,看来是阿言太多虑了。
“你为什么报考我的心理学?”贺航岳双手抱胸靠椅背上,微眯起眼睛等待着她的答案。
姜婉婉毫不避讳对方窥探的目光,面不改色的说道:“为了他!”
“好胆识!”
姜婉婉心里骂道:还不是被你们给逼的,害姐早就编排好那许多高大上的理由都用不上,非逼着姐说实话,这下满意了?
“所以……谢谢教授成全!”姜婉婉自动直接跳过贺航岳的答案,全当他答应了。
贺航岳刚想说话,这时候电话响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到准是这兔崽子。他无声无息地将电话按掉,抬头看向姜婉婉,“他要问起来我恐怕不好交代!”
姜婉婉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的雨水,微风拂过有点凉,她马上很应景地连打了几个喷嚏,大大咧咧地揉着鼻子,“您就照着看见的说!”
这下贺航岳终于算是明白了,这两天她追着他风雨不改,不辞辛劳的到处去,这会儿还顶风冒雨,敢情这就是一出苦肉计。“小丫头,行啊,战神都敢算计,不是一般人啊!”
谁规定战神一定战无不胜?还真没点例外了吗?不好意思,她就是那个例外。
“你就不想知道他不让你出海的原因?”贺航岳冷静地将话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那你想不想知道他想让你出海的原因?”
姜婉婉愣了十秒,微带警惕地看着贺航岳,“如果你想用这个来还我放弃,那就省省吧!”
贺航岳摇摇头,“我只希望你心平气和的听完这个故事!”
开了一天的会,宣嘉言接了一通电话,就马不停蹄的往大院赶。远远就看见顾某人打着伞在风雨里站得那叫一个英俊潇洒,却是一脸的不耐烦。
宣嘉言从车上跳下来,睨了顾天奕一眼,有看了看三楼的窗户,“你不是又把你媳妇儿气跑到我这来吧?拜托你长点心吧!别整日里你们两口子吵架非要影响别人家的性-福生活,顾同学,这样很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