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用美人计?步凉不解。
西荷却道,“老爷不是让您找东西吗?”
步凉点点头,她爹给她的密函里确实是让她在大周国里找《诛炎诀》的下诀,知道《诛炎诀》此书的人并不多,但步凉自小便看过上诀所以知道那是一本以奇兵制胜之说的兵法;若哪位良将将此书全本熟读,灵活运用于实战之中,那么,说小点是定国安邦,大了,就是一统天下。
“东西不急,再说,急也急不来。”步凉的倒显得平淡。
西荷蹙眉,“可老爷让主子您找的东西,岂会是在平民百姓手中,怎么都是官家君侯。虽说,睿王与您有约,但如今您与他的关系,可一点都不利于您在这平都城里走动,若是出了点事儿,这睿王也定不会帮着咱们说话。”
见步凉依然冷着张脸不说话,西荷继续苦口婆心劝说道,“方才,奴婢瞧太子无礼之时,睿王那张脸甚是不好看,奴婢想他并非对您无意。男人嘛,到嘴的鸭子能让它给飞了咯!”
“那我也告诉你,比起鸭子飞了……”步凉拍了拍胸口,“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脸面!”
说白了,就是步凉半点没感觉出萧临对自己有一丝好感,相反因为自己霸着这个正妃的位置,时时都让他不爽快的。
“但,你有句话是说对了,是得跟他拉近点关系。”
“那您还在饭桌上跟他横!”
步凉扇扇手,似乎不想提那一茬,“我只是想查清乔雅死因。今日,太子妃忽然问道乔雅,太子脸色有异,原以为那乔雅是太子的人,可是……在太子妃提到乔雅手艺了得,想要一套首饰时,太子却无动于衷……”
西荷转身往步凉的梳妆台底层取出个盒子,里面装的正是乔雅生前日日佩戴的银簪。如若不细看,根本瞧不出钗尖钗头都是空的,整支银簪就是只哨子。这是细作呼唤被训练的飞禽所用的工具,以此与自己的真正的主子进行讯息的传递。
“干脆将这哨子吹响,再追踪飞禽自然就能找到上家,主子又何必猜来猜去呢。再说,本就是他大周国的内斗,与我们是无关的。”
“乔雅已死,最先得到消息的必定是她的主子,若我是那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掉听从这种哨音的牲畜。”
“……”西荷还是迟疑,觉得这事儿步凉本不该参与的,何必费这么多的心。
步凉从盒子里取出银簪,“想要杀睿王妃的人,必是不想让萧临好过的人。所以,我得一一把这些人都找出来。”
兜了半天,原来自己主子是想把当初企图杀她的人给找出来,千刀万剐啊!亏西荷当真以为,步凉是诚心想帮助睿王呢。
放回银簪,步凉转而问西荷,“让你做的事儿,妥当了吗?”
“随时都可以动手。”
闻言,步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后回道,“等宫宴之后吧。”
“那……主子您不为宫宴做点啥准备吗?”西荷颇为担忧地问道。
步凉茫然,抬头问,“不就是吃个饭吗,有什么可准备的。”
西荷白白眼,“您没听那个太子的话吗,说此次宫宴实际有冲喜之意,一贺太子沉冤得雪,二宽睿王府的心,三来向皇室中人正式介绍您。那个色太子第一时间得了这消息又特地过来告诉睿王和您,卖个人情,您都没听出来?”
“昂。”步凉还是愣愣地应了应,“他说的,我都听进去了啊,还能有什么他没说,你都能听出来的话吗?”
西荷彻底被步凉的迟钝打败,急着抖了一身的肉拍手道,“才艺!您忘了咱们府里每次家宴的时候,哪房的女人不都使劲浑身解数搏老爷一笑,抖威风啊。”
“对啊,我记得。你每次都踩高跷,把我爹逗得上气不接下气,赏你好些东西呢。可……关我啥事儿?”步凉还是不懂。
西荷这才幡然醒悟,拍着自己的脑门喃喃自语,“是奴婢忘了,您一直是看的那个人。”
对嘛,所以步凉不觉得自己要有什么准备。但经过,西荷不厌其烦地解释她如今的身份,终于说通了步凉,要她必须得做好时刻殿前献艺的准备。
但说是那么说,可几日后步凉依然甩着空空的两手与水弯弯一道陪着萧临入了宫。
天家的家宴不单单只有姓萧的能参加,还有些宗亲以及倚重的大臣,凡是能有名额来这夜宴的都削尖了脑袋挤了进来,十分好奇,这刚刚入了皇室族谱一个月就各种轶事传得巷尾皆知的睿王妃,到底长着怎样一副衰样儿。
所以,在帝后未驾临之前,步凉就跟只猴子一样被人远观指点,这滋味儿确实不好受。
于是,正在跟大臣们寒暄的萧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看到步凉故意将酒盏里的酒水洒到了外衫上。
水弯弯领着相熟的家眷掩嘴轻笑,幸灾乐祸;步凉仍是一脸平静地由着西荷扶起身来,款款走向萧临。
步凉刚一张嘴,萧临却转身直接道,“离父皇来还有些时辰,上次你在梅临殿里留了些衣裳,速速换了再赶过来吧。”
这人,这次尚算体贴。步凉自也礼数周全,微微向他屈身福了福礼,便在众人的视线里离开了大殿。
一出殿门,西荷便领着步凉往着西走。
步凉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他是从这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