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稳住身形的君慕阳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得他都有点回不过神来,懵着一张脸缓缓跌坐在石凳上,说话的声音虽还有几分哆嗦,可他挺了挺胸膛,还是理直气壮回击道:“我…我这不是看不惯你那样子嘛!明明都在讲皇兄的事情了,你还一副满不在意的死样子,我能不气吗?”
“我这人就是这个样子,你想怎么样啊?爱讲不讲!”安宁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混蛋,力气那么大要死啊,晃得她头都晕死了!
君慕阳被骂得满心委屈,这个女人被世人传颂的那些美好的画面呢?都被狗吃掉了吗?!
“你有事就说,说完就可以走了。”似乎在这个人面前,安宁整个人都放开了,那些礼貌的仪态,温柔的笑容……统统都不想保持了。
“……”君慕阳懒得和她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调整了下歪歪斜斜的姿态,淡淡开口:“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想必你应该很清楚,皇兄对你的心思。”
安宁眉心一跳,默然不语。
君慕阳微微蹙起眉头,闲淡的语气掺上几分不耐烦,“皇安宁,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实在看不明白,到现在你还纠结个什么劲!”
安宁的神情是出人意料的平静,清湛的眼眸静静倒映着他焦躁的模样。她抿了抿唇角,淡淡回应:“君慕阳,我是让你说事,而不是和你聊这些掏心掏肺的私密话题。”
“你也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是掏心掏肺的?”不耐烦的语气渐渐有了讥讽的成分。
“……”
君慕阳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住心底迸发的浮躁。他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问道:“皇安宁,我此番来到皇国,你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对吧?”
安宁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他微微一笑,敛眸轻叹道:“果然呐……”
“你来皇国,究竟有什么目的?”安宁思量再三,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知为什么,君慕阳给她的感觉非常奇怪,照理来说,他对她有敌意,实属正常……可是那股敌意又很诡异,他明明是来对皇国不利的,可他字里行间表达的意思又不尽如此,让她实在摸不清他在打什么主意。
君慕阳轻轻一笑,清隽的眉眼却不含一丝笑意,隐隐的竟生出几分凉薄,看得她心里一阵空落。
她不过是问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悲凉?
“皇安宁。”他再一次唤她的名字,抛却先前的恼怒与烦躁,微哑的嗓音透出几缕倦怠,“希望你能看清如今的形势,认清你的内心,还有搞清楚你究竟在做什么,我只此这么一个愿望,别无所求。”
君慕阳离开有一会了,安宁却还保持着他离去时,一脸惘然的模样。她怔怔然伸出手去取桌上的茶盏,指尖传来微凉的温度让她稍稍回神,脑海里依旧清晰地回放着他的眉眼,凉薄之中带着混杂着压抑、无奈、恼恨等等复杂的情绪。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眉眼可以传达出这般丰富多变的情绪。
明明她对不起的是君离,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却莫名衍生出对君慕阳的内疚之情?
好奇怪,她又没有对不起他。
是因为对君离的愧疚之情太过严重,所以泛滥波及到他身上去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只白鸽自天边遥遥飞来,摇摇晃晃地落在石桌上,扑簌扑簌抖了抖翅膀后就瞪着一双绿豆般的黑眼珠子盯着她。安宁被它蠢萌蠢萌的姿态给逗笑了,它歪了歪头,好像在好奇她到底在笑些什么。
安宁觉得甚是有趣,打算趁着闲暇之际和它玩一玩,下一秒却瞥见它腿上绑着的小木棍。眸光微微一闪,安宁对着它扬起灿烂的笑容,“原来,你是个小信使啊,真乖!”
她小心地捧过它,温柔地取下它腿上的小木棍之后便将它放回石桌上。它很乖,也很有灵性,没有因为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而想急着离开,反而迈着小短腿优哉游哉地在桌子上散步,偶尔停下来用嘴巴去啄盘子里的糕点。
安宁莞尔一笑,任由它去玩闹,注意力转而放在手中的木棍上,看这鸽子……应该不是赤溪他们几人的。
究竟是谁会在这时候给她飞鸽传书呢?
小小的字条慢慢摊开来,清傲又不失劲挺的字迹映入眼帘,还没看完上边的信息,安宁的眼睛就因为末尾的署名亮了亮。
宁儿:我最近觉得飞鸽传书好像蛮有意思的,想着试一试,如果成功了,记得回信给我。那只胖鸽子是我养的,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到时一并告诉我。
凌霄。
这个人的花样很多啊,之前是厚厚的一封信,现在又是飞鸽传书,好像比她还会享受生活啊。
安宁目光一转,看向桌上晃着肥肥的身体散步的胖鸽子,忍不住一笑,揶揄道:“小鸽子,你吃那么多,你的主人都嫌弃死你了,小心以后都不要你了。”
胖鸽子直了直身体看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啄点心。
安宁抿嘴一笑,眼睛滴溜溜地转,要给这只胖鸽子取名字啊?
唔……给人取名字她还是有一套的,可给这么只鸽子起名字……不好起啊。
有的时候简单未必不是件好事,越纠结越会搞砸,所以……安宁笑眯眯地看着鸽子,轻喃道:“既然你吃得这么胖乎乎的,干脆就叫你小胖吧好不好?”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