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此事与凤王无关,心有猜忌之人大可以放弃这个念头了。”安宁淡淡出声,目光平静无波地从几人身上滑过。
凤凌霄幽深的黑眸陡然亮起一抹芒光,明蓝惊讶:“阿宁,你这话好突兀。”
凌墨行挑了挑浓眉问道:“清宁郡主就这么肯定?”他还是头一次见生性浅淡的清宁郡主这样支持一个人!
“那种下三滥、低俗的手段,凤王还不屑用。”安宁一说完,抬眸就对上他温柔似水的目光,当下也柔下了目光。她并未同他交过手也没有怎么深交过,但是那样一个清贵如月华的男子是绝对不会做的,也不屑,这一点、她是十分肯定的。
“唔,清宁郡主倒是挺相信凤王的。”
“我有眼睛。”安宁瞥了他一眼缓言道。
这话不就是在暗讽凌太子没有眼睛么?凤凌霄不着痕迹一笑,原来她讽刺起人来也是不留情面的啊,唔…挺好的。
凌墨行眯起眸子看着那女子,眸中的神色难辨。南九息在一旁懒懒打了个呵欠,不耐烦地开口:“我们是来探病的,怎么、开始吵架了?”
“恩,阿拂负伤,我们还是让他静养为好。”明蓝说完就摇着折扇出门去了。
随即凌墨行道了歉便挥袖离去,眼看着屋中的人一个个离开,君拂开了口:“清宁郡主,烦请留步。”
安宁顿住要离开的脚步,望向床榻:“国师还有事?”
“我有件事望同郡主单独一叙。”
安宁点了点头转目看向身边之人:“阿琰,你先去门外等我吧,我过会就来。好吗?”
“恩,等你。”皇琰抬手替她理了理衣襟,扫了眼君拂便离去。
安宁缓步来至榻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不知国师有何要事?”
君拂轻轻一笑问:“郡主很相信凤王吗?”
安宁一怔,淡淡笑开:“凤王的为人处事,世人看得不是很清楚吗,相信国师也是。”话语微微一顿,直直看着他的眼眸,“莫非君国师在怀疑凤王不成?”
“那倒不是。”君拂温和一笑,“我只是惊讶于郡主会不遗余力地护着凤王。”
安宁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腕上的手链轻言:“只怕君国师的要事可不是这个吧?”
君拂闻言朗朗一笑,原本清秀的容颜竟是熠熠生辉,安宁轻蹙着眉头,有这么好笑吗?随即他敛去了笑意认真地开口:“郡主有所不知,吾皇是真的很想亲自来凤国的。”
君国皇帝君离?安宁拧眉道:“这与他的身份不符。”
“是啊,可是皇上想来凤国并不是为贺寿,而是想见郡主一面。”君拂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无奈,一想到自家一向沉稳不惊的皇上居然吵着闹着要来凤国,甚至不惜以杀人威胁,他不免有些头疼。
“见我……这是为何?”她和那位帝王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不瞒郡主,早在皇上见到郡主那曲逍遥叹的风华后就认定了郡主,可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放在心里,算起来皇上默默暗恋郡主也有七个年头了,这七年来皇上的后宫俨然如同虚设,皇上的寝宫里也挂满了郡主的画像,这一次皇上硬要来凤国就是为了能再见郡主一面。”
安宁已然失神,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君国皇帝……暗恋她?怎么可能?
不等安宁有什么反应,他又继续说道:“也许会有些唐突,但君拂还是想请郡主在离开凤国之后可以同我去一趟君国。”
“……”她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望郡主务必应下,皇上他……真的很想你。”君拂无奈叹了口气。
“……很抱歉,这件事我没法应允。”
“郡主……你……”
“再过不久便是中秋佳节,我必须留在皇国。”安宁敛眸淡言。
君拂一怔,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女子身上浓重的悲伤气息,低言:“是君拂考虑不周。”
“没关系,安宁就托国师带句话给君国国主吧。”
“郡主请说。”君拂温笑道,看样子人是带不回去了,不过有话,他家皇上只怕也会满足的。
安宁思忖一番,拧了拧眉无奈道:“算了,我还是写下来吧。”
“好。”恩,有信函那就更好了。
安宁来到书桌后开始研磨,提笔书写。床上的君拂偏头看着那面色沉静,温婉清雅的女子,顿时有些明白为何自家皇上的执念如此深,这般美好的女子世间难再得,谁人不爱?
写毕,搁笔,捻起纸细细吹了一番便折起放入信封中,安宁来到床边将信函交予他:“那就麻烦国师转交了。”
“好,多谢郡主了,一路小心。”安宁点点头离开,君拂低头看向手中的信,面上落有“君离亲启”四字,清隽飘逸,像极了那个温婉清雅又不失英气的女子。君拂捏紧信无声一笑,皇上只怕要高兴得疯了吧……皇安宁,这个女子,是值得的啊。
行宫门口,皇琰静静立在石狮旁,目光沉静。明蓝见状走了过来笑道:“皇国的七皇子?”
“有事?”皇琰淡淡看着眼前的人,出口的声音像是结了冰。
明蓝抖了抖身子埋怨道:“你怎么比阿拂还冷啊?”皇琰不予任何搭理,明蓝不放弃地唤他:“阿琰啊……”
明蓝刚吐了个名字,就听到那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准叫我阿琰,那是宁儿叫的。”
听到这句话,原本想离开的凤凌霄和南九息齐齐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同时看向那个很是不耐烦的冰冷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