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簌……
沙漏中的沙子流光的时候,总感觉速度会更快一些。
李解正襟危坐,看着“大榭”庭院的院门,两眼没有焦点,就这么眼睛一眨也不眨,无意识地看着前方。
“她常年劳作,身体素质很好。”
“能吃苦,性格坚韧不拔。”
“怀孕之后一直有锻炼。”
“十五六岁就胸大屁股翘,天生能生养。”
嘴里念叨着,好一会儿,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这样当然会顺产了!”
“对!就是这样!”
笃笃笃笃……
木质地板被人踩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解没有去看,来者紧靠着他也跪坐着,双手将裙摆拢在膝下,然后开口问道“君子不必担忧,阿姊安好。”
“你看我像担忧的样子?我这是在欣赏雪景。”
李解扭头看着商小妹,“你这是什么眼神?”
见商小妹掩嘴窃笑,李乡长有点羞臊的样子,好在他皮肤粗糙又变得有点黑,倒也看不出来。
“君子甚爱美旦。”
“那当然,她多美啊,身材又好,性格又好……”
说着说着,李乡长突然想起来,他做工头那会儿,也遇到过一个很不错的姑娘。恋爱谈得很顺利,也没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争吵,谈婚论嫁似乎都是按部就班,要不是后来那姑娘喜欢赌博,李乡长当年是很想跟她结婚的。
最后婚也没结成,还帮她还了几十万的赌债。
唉……
真贵啊。
回想当年,李乡长觉得现在也挺好的。
像旦这样的女人,以前哪有这个机会?
“君子何时让妾侍寝?”
“你就这么想被干?”
李乡长歪着头,伸出手指指着商小妹,“你这种思想……很好!我很满意。还有……”
“嗯?”
“扶我起来,我腿麻了。我以后要是再跪坐我就是狗!”
噗嗤!
商小妹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赶紧起身,扶住了丈夫的胳膊,让他好发力站起来。
“我去……腿是真麻了,感觉一万只行军蚁在啃我的两条腿……不,三条腿。”
“为何是三条腿?”
商小妹歪着脑袋,一脸的奇怪。
“你天天想着侍寝,结果问出这种问题?”
像一只被恶狗上了的老鹅,李解缓缓地挪动着两条腿,最后放弃了扶商小妹,而是选择扶墙。
因为他感觉要是再扶商小妹,保不齐就把她给压死。
一头雾水的商小妹还在想着,丈夫哪里来的三条腿?
懵懵懂懂,步子细碎地跟在后头,似乎是还打算随时搀扶。
终于走到了大厅中央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下去之后,就听“哇”的一声,吓得李解整个人一哆嗦,两腿一蹬,整个人往后翻了个跟斗。
“卧槽!这他娘的就生了?!太突然了!太刺激了!”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满头大汗的嫱冲了出来,看到李解之后,一脸欣喜地喊道“生了,母子平安!”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廊下风铃微动,这是烧制的风铃,风铃下放悬挂着一张条幅,上面蚯蚓也似的文字,正是“母子平安”四个字。
“嗯,很好。”
李解表情淡然,轻轻地点点头,然后对身旁的商小妹道,“商姬,跟嫱一起进去看看吧。”
“是。”
“君子不一起吗?”
“椅子倒了我不要扶起来的吗?”
“是……”
一脸奇怪的商小妹跟着女嫱又返回了里面,等她们两个进去之后,李解顿时握紧双拳,飞快地打了几下“yes!”
“君子?”
商小妹探出个脑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张牙舞爪的丈夫。
“来了!”
轻咳一声,李乡长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房间走去。
一边走李解一边想着,幸亏当初修了大房子,然后把周围一群瘪三打服。否则生孩子的条件,得多恶劣?
隔着两个房门一个屏风,屋中透气但不钻风,冷倒也不冷,烧了炭火,只要不是作死,倒也不怕一氧化碳中毒。
“阿解……”
旦一脸虚脱的样子,好在喝了一些糖水,整个人精神却还是不错的。
比旦好不了多少的是白嫮,她在鹿邑帮人接生过,在鹿邑也小有名声。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的手很小巧但又修长,很适合演奏乐器,很适合缝缝补补,也很适合给人或者牲口接生……
“君子。”
因为有了白嫮,所以姑苏来的“接生婆”还在候着,当白嫮不行的时候,才会让她们上。
朝中有人好办事啊,李解说要“接生婆”,太宰子起就从“百司”点了人。
就冲这个,李乡长觉得贿赂太宰子起就不亏。
关键时候,这家伙确实顶事儿啊。
“羽姬幸苦了。”
“份内之事。”
白嫮微微欠身,因为太紧张,也是满头大汗,此刻脸蛋还是红扑扑的。
轻轻地拍了拍白嫮的胳膊,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李解这才跪坐在床边,握着旦的手问道“可还好?”
“阿解不看看孩子?”
“不急。”
听到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旦顿时气色更好,眼神水润地看着丈夫“还是看看吧。”
语气虽然还是很虚弱,却带着欢快的骄傲。
女嫱眼睛闪亮,充满着光彩;白嫮娇羞之余,更是有些期待;商小妹依然忽闪忽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