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还在研究自己的影子。她不知道不死人除了长寿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天赋。她想试试。她把手贴在墙壁上,试图看自己能不能穿墙而过。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沈瓷没有很失望。只是惊愕那么神奇的不死人竟然只是长寿罢了。其实像个正常人也好,起码不会让她总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冬天里重提的婚事不知不觉又被搁置了。佟姨娘显得焦躁,沈瓷在家一天她的头上就像压了顶大山一样不舒坦。嫁出去了,管扶不扶正,她不在乎那些,起码活的舒坦。现在她除了那个身份,和沈夫人还差多少?
沈瓷和佟姨娘相看两厌,沈含疆夹在中间也不舒坦。这两天酒席不断,落得清静。酒过三巡,有至交好友朦胧着醉眼叹息,“含疆的女婿近来可是众事缠身,难怪儿女婚事迟迟没有进展。”
沈含疆呵呵:“先立业后成家嘛。”
好友一拍他肩膀,“关二少是个年轻人,没轻没重。你这个老丈人也没说多照看一点。”
“此话怎讲?”
还不待那好友说话,另一个人惊奇道:“含疆你还不知道?二少罢了十六铺码头的所有船只,外面都议论纷纷。有人说关二少得罪了洋人,洋人掐了关二少名下所有码头。现在整个工会的工人都在摇旗号走。沪都经济崩盘,股票厅都关门了。”
沈含疆半点不信,一来他是沈家家主,关家姻亲。堇行真闹这么大动静没有理由不来通知他一声。二来堇行委实优秀,能左右经济他信,可说沪都经济为他活为他灭未免可笑。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这样的事。
如今堇行做这么大声势,想必另有所图。他也不好拆女婿台,深沉而哀痛道:“洋人咄咄逼人不是一天两天,咱们这样的年纪已经没了斗志,堇行还年轻,有勇气有能力。我没道理去拦着他。”
好友叹气:“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又是何必。”
“君辱臣羞,无君尚有国。”
夜色渐沉,沈瓷举着灯照自己的影子,第二个轮廓仍然是模糊不清,紧紧粘着第一个。正欲熄灯,门突然被推开。
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双手。
沈瓷嗔怪:“关关!”
自从两人亲吻之后,关堇行越来越喜欢抱着她了。
关堇行兴致并不高,低沉的很,“嗯?”
沈瓷不知道他在外面都遇到了些什么事,双手盖在他的手上。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世界太小,盘踞的都是柴米油盐。计较的都是鸡毛蒜皮。她没办法去和关关去比眼界。那怕她去读书,做新时代小姐。两人还是不一样的。
“关关,我上次给你看的信你有去查吗?”
关堇行有些漫不经心:“没细查,大概清楚些来龙去脉。”他靠着沈瓷的后背仿佛很疲惫,“沈冰和傅莺霆在十万大山借住过,十万大山本名是庭华山,庭华山是一个避世桃源,傅家堡的人善良好客。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傅家堡的人被傅莺霆他们怂恿着出山,要动用他们几千几百年积攒的文物古玩,金银财宝换取财富。”
“他们换钱干什么?”沈瓷侧脸问他。
关堇行凑上去细细吻她娇嫩的脸庞,温热的气息喷在沈瓷颈侧,他抱着沈瓷仿佛有些无尽耐心:“养兵打仗无一哪里不需要钱?小傻子。”
关堇行想了想补充道:“按时间推测,那段日子该是宣统光绪皇帝执政混乱的时候,万国使团千方百计吞噬国土。想来傅家堡是打着救国旗号出山的吧。”
沈瓷道:“那是好事啊。”
“哪来那么多好事。傅家堡那种避世桃源,少说也是避了几世几代。那里面的东西是好拿的么,谁看了不心动。不信你去问问你爹我爹,当年各方各界洋人华人联合派出了一个寻宝队去翻庭华山。好好一个家园从此不得安宁,你说他们恨不恨莺莺。”
关堇行初次听说庭华山时便觉得耳熟,当时不以为意,也没想着去查。上次老宅沈瓷那些话让他重拾印象,十万大山、庭华山。难怪他小时候是对这些事有印象的。
只是不懂罢了。
沈瓷被他亲的耳根发痒,缩着身子乱扭:“你不回去吗。大晚上你还来,不怕父亲又凶你。”
“不回了,陪你好不好。”关堇行把她掰过来,对着她的丰唇轻轻亲道。
沈瓷大惊失色:“不要!”
关堇行哈哈大笑,今晚总算露了一个笑的模样:“沈伯伯喊我过来的。我们有事要谈。今晚住在这里。”
沈瓷这才安心。
关堇行酸溜溜的,“你避我倒是避的厉害。”
沈瓷理直气壮:“这不是还没成亲吗,我会被人笑话的。”
关堇行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恶声恶气道:“怪我咯?”
到底是谁不开窍!
沈瓷委屈极了,成不成亲又不由她说了算。关堇行一拖再拖,拖的她都以为他不想和她成亲。不待见她呢。
她能说什么,她能去和他计较吗。显得她好像多么迫不及待出嫁一样。
沈瓷总是不明白,她看不透关堇行。关关待她珍重,待她体贴。就是感受不到一丝欢喜,有时候她难免患得患失。
从关堇行那年没有理由的拒绝成亲,一拖再拖的延长婚期。漫长的仿佛没有止境。
沈瓷终于意识到,原来他和关堇行之间并不是相濡以沫的爱情。仅仅局限于喜欢或者好感。他们两人家世相当,容貌般配。互相对彼此也有着若有似乎的好感。她以为爱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