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红鸾花了一夜上时间耐着性子哄自家醋坛子,好不易哄得他消了气,素圩娃倒是沉得香甜,直睡到午时才起身,问小丫头细封延住在何处,过来便推细封延的门,四丫正在窗前书桌上写字,细封延却在一旁擦拭自己的佩刀。
四丫见了她笑道,
“你醒了!头可觉着疼?”
素圩娃笑道,
“你们府上的酒倒是醇得好,虽说劲儿大,但并不上头,醇酒的师傅是好技艺!”
细封延放下手中的剑对她道,
“你前头非要跟着我来寻人,现在人寻到了,你可以走了!”
素圩娃一听立时哭了出来,
“你……你现在倒是成双成对了,便不管我了么?”
细封延嘴角一抽,
“怎么管你,你要寻的是个女人,她又不能娶你,你若是有本事让她抛夫弃子跟了你走,我倒也无话可说!”
四丫听了瞪他一眼,过来拉了素圩娃的手劝她道,
“我大姐姐你也见到了,她乃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身,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另择夫婿吧!”
素圩娃便哭着问她,
“我就喜欢你大姐姐那样的男子,你让我去哪里寻?”
四丫劝她道,
“男人自然没有那么好看的,不过你想想若是你真寻到这么一个好的夫婿,那要多招蜂引蝶呀,你想想……你若是嫁了这样的男子,只怕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他但凡出门你在家里提心吊胆,生怕他回来时后头便跟着一两个倾慕他的小娘子,那你家里不是妻妾成群,美人儿都成灾了么?”
一番话倒是将素圩娃说的心头一动,低头沉思半晌道,
“四丫,你说的对,你大姐姐那样的男子确是世间少有,我确是守不住的!”
四丫闻言笑了,
“这才对嘛!你们西夏好儿郎那么多,必能选一个适合你的!”
却不料素圩娃拿手一指细封延,
“他便是武艺最好,出身最与我相配的,现在被你给抢了!”
四丫脸上一僵一时不知如应答。
细封延与素圩娃自小熟识,知晓她眼珠子乱转心里定是在打甚么主意,将刀回了鞘淡然道,
“素圩娃你若是还在这处胡闹,我便把你绑了扔回兴庆去!”
素圩娃忙陪笑道,
“总归未婚夫妻一场,在这西宁即然寻不到如意郎君,我要跟你们去临安!”
细封延闻言眉头大皱,
“临安离此何止千里,你背井离乡跟着我们过去,又是为何?”
素圩娃低头叹了一口气道,
“你可知最近兴庆城中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其中一人最出风头,你猜他是谁?”
细封延早已无心关注这些,当下沉声问道,
“谁?”
素圩娃道,
“你那堂弟细封炙!”
细封延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就凭他!那小子除了狂妄自大,半分真本事没有,怎么就是他?”
素圩娃苦笑道,
“就凭他是你们细封氏的子弟,现在年轻一代里他呼声最高!”
瞧了瞧一旁好奇的四丫便对她道,
“那细封炙与我们一同长大的,从小便是个性子暴虐的,又十分贪财好色,他早对我垂涎三尺,只因为细封延与我有婚约在,他才不敢妄动罢了!现下他们都以为细封延死了,我的父兄一早便要打主意要将我送给他做小妾,若是回去西夏要跟了他,我宁肯此时就拔剑自刎,死在西宁也好过落到他手上!”
细封炙此人实乃“非常人”,遇上瞧入眼的女子,连死人都不放过!
前头有一回便是瞧上了一个有夫之妇,逼得人家破人亡,那妇人在家中上了吊,细封炙进去那屋子里将门一关,足足呆了一个时辰才出来,后头人进去收拾残局,个个都是白着脸出来的。
此事在兴庆府中流传甚广,西夏本是民风开放,结果有一阵子妇人出门都要学汉人妇女戴帷帽,这便是拜了细封炙所赐!
她细细同四丫一说,惹得四丫立时同情心大起,拉了她的手道,
“我那时在临安也是为了不随意将自己嫁人,才跟着大姐姐到了西宁来,却是遇上了细封延,可见千里姻缘一线牵,有缘自能相见,你跟我们走吧,说不得你的良人便远在千里之外呢!”
当下也不管细封延拉着她便兴冲冲去寻穆红鸾了。
穆红鸾自来便喜女子坚强果敢,听说素圩娃因为不愿被人摆布要跟着去临安,便问她道,
“你跟着我们去临安自然可以,只你到了临安又有甚么安排?”
素圩娃应道,
“此事我早已想好……”
她跟着细封延出来,一是为了寻人,二来确是打定了主意不回兴庆的,自然早早备了银两在身上,都是出身西夏贵族,比起细封延来她的身家都是丰厚不少的。
“夫人您放心,我去了临安决不拖累你们,只要平安到了那处,我便自己寻个营生!”
临安繁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她远在西北却也是早已久闻大名,心生仰慕,能跟着过去自然是千万个愿意的!
穆红鸾听了打趣道,
“看来你是早打算好了!我还当是真来寻我的!”
素圩娃闻言红了脸道,
“我是真来寻你的,我本以为你是大宁军中人,便想着带了银子来寻你,嫁给你跟着回家乡去!”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回西夏的!
穆红鸾听了不由暗叹,
“这西夏小娘倒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