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是将手中一卷卷轴交给小九,小九不解问道:“这是什么?”楚应寒依旧清冷,淡淡说道:“西蛮送来的批文,特注是国师亲笔,想是给你的东西,我便没有拆开。
小九面色一喜,也未避他就将卷轴打开来看,果然是给她的信件,上面说自己恢复的不错,又细细描述了义父所居地的一草一木。小九自然知道他的啰嗦为何意,看得是住址环境,脑中却一遍一遍想象着致远在每处地方的样子,看得双眼通红。
最后一张,竟然叠了三叠。打开来看,似乎是一般年画中的散财童子,脚踏祥云,怀抱五彩鲤鱼,只是头上单束了一个发髻,红红的单巾系在上面。他双眼又黑又亮,笑得十分开怀,又带一丝懵懂。
小九心中一疼,双眼忍不住发涩。这图中的孩儿不就是致远吗?虽然照着散财童子的模样,可这像极了楚应寒的小脸绝不会认错。眼睛虽然是红着,鼻腔也发酸,人却还是笑着。
也全然没有发现她此刻的表情落在他的眼中是何等讽刺,也不等她在又反应,甚至一声不响绕过她直径走了。等到小九再回过神来,四周只有她一人站在雪中,润西依旧为她撑着伞。小顺子也立在一旁,表情却都不太好。
一片飞雪落在画像上,小九赶忙抖开,生怕打湿了画像。又愣愣看了眼原本他站立的位置,无奈一笑道:“走吧!”小顺子哎了一声,招呼抬轿的公公,小九又慢慢道:“走一走吧,过完除夕恐是看不到这么美的雪景了。”
看她说得伤感,小顺子连忙道:“今年雪景没了,明年到了季节,依旧是会下的。”小九停了脚步,抬头看看望不到边的宫墙,淡淡一叹:“雪是如常下,人却不同往年。”
眼前咯吱作响,看清是凤冠车碾时,想走已经来及了。索性侧立在一旁,低头等候。姜后的车碾越走越近,一眼见她便停了下来,见她身边也无老人,淡淡说了句:“还真是冤家路窄!”
小九抿嘴一笑,行了礼去:“儿臣参见母后!”姜后看她不卑不亢的样子,更是来气。那个北帝要出家也就罢了,竟还要带上自己。如今是想弄死他也不行,不跟着去了不行。然后眼前这个烦心的人,转眼即将成为这个后宫中权利最高的女人。不过,这后宫终究不是什么容易存活的地方。
又冷声一笑:“如今心里是偷着乐吧?马上就要坐上本宫的位置,如此一来,西蛮也能放下心了?”
“母后多虑了,能让四国安心的人从来都不是儿臣。母后向来多死多虑此番同父皇前去静心倒也是好的。今后您便只能仰望他一人了。不知有没有后悔过从前的想法?”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姜后露在风中的脸庞竟有些发黑,长长得指甲划得木块直响,终是冷静下来,冷哼一声:“若你觉得从今以后便高枕无忧,那我可真是高看你了,你放心,即便是本宫走了,本宫也不会让你活得舒心。”
小九又是一笑:“母后说笑了,后宫哪里是能让人舒心之地,您处心积虑待了这么多年何尝真正舒心过?您的侄女即便来了,不过也是我们中一个伤心人而已,又何必执着,若我是你,我倒觉得能够逃离开这些纷扰,又有真心人相伴才是安定。”
姜后愣了愣,似乎感觉到她的变化,也惊叹于她的冷漠淡定,想了一想,让人开启车碾,轻轻抚了抚身上的狐毛,瘪嘴一笑:“哼,哪怕你说破天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完车碾微微前行,碾过破雪声。
小九只是静静望着,用她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宫中艰难,小公主年幼,儿臣倒是会让她好过!儿臣恭送母后,望母后事事如意!”
姜后脸色一白,手掌握成了拳头。这最后一搏,到底该是求公主得到庇佑,还是将侄女弄进宫中。
润西在一旁打着伞,看着她带着忧伤的侧脸,不仅感叹,这后宫制造狠心人之快速。小顺子心中自然也是百感交集。他加过的小九更是无忧,如此一来,却也说不清是祸是福。
长公公办事利索,已经到应王身旁伺候着,应王这一送完信走了,他也不敢怠慢,偷偷让人跟着小九,她一出宫,便派人来报。楚应寒听着门外西索的声音,便唤他进来。
“走了?”
长公公低头一躬道:“回应王,已经出了宫门!”
“唔,路上可有问题?”
长公公自然答道:“方才遇到姜后,说了几句话。脸色似乎不好!”
楚应寒放下手中的笔,端了茶来喝,明明端了起来却又重重放下,长公公连忙去换水,伸手一摸,这茶水还是温热,一时不知如何才好,还是又换了一杯。
楚应寒这才自嘲道:“脸色不好?许这宫中没几个人能让她有好脸色!”话语中半带温怒。送信时长公公也在,自然知道是为何事,连忙说道:“是,王妃终是个念旧的人,原在桃花林见过,她便一直记着老奴腿脚不好,每次得空都会问问。”
楚应寒一愣似乎解了心结。暗暗一笑,小九本就是个念旧之人,又重情义。木子走了这么久,她也时时惦记。药师谷的老师爱吃,她也一直未忘问候。这拓跋孤对她有情,三番五次救助,她有念想也是自然。又无奈摇了摇头道:“长楠,倒是你看得清!”
长公公自然知道已经缓了他的心情,淡淡一躬道:“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王妃今日情绪也是不好,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