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乌雅大人身在东夷,心不在东夷;身在其位,心不在其位;只喜游山玩水,结交朋友,与大雍之战,皆是前敌兵将之事。乌雅是斯文人,从不曾动过一刀一枪,诸位何必苦苦相追呢?”
乌雅扑闪着一对黑翅膀,拼命地飞驰,宛如飞星凌空,劲弩穿云,速度还蛮快。
陈玄丘一行人紧随其后,双方在空中穿行,一前一后,自地面看去,就似一片光影,追逐着一道光影。
陈玄丘朗声道:“清道大夫,你好歹也是几百年的修为,堂堂东夷大夫,溜个什么劲儿。你看,你是大夫,我也是大夫,大家都是同行,坐下好好聊聊嘛,我说了不杀你,就是不杀你。”
“我不信,你骗人。同行才是冤家呢,你们一个个拿刀捉枪,气势汹汹的,我若停下,一定被你们杀了。”
娜扎气道:“我们杀你做什么呢?”
乌雅道:“这要问你们自己啦,我也纳罕的很哩。我乌雅大人与世无争,性情恬淡,寄情山水,风尚高雅,你们为什么要苦追不舍呢?”
月酌大怒,喝道:“你这只老鸹,赶紧停下,不然老夫活烤了你。”
鸨儿立即鸨仗凤势,大声叫道:“快听月酌老爷爷的,不然要你的小命。”
乌雅道:“你看你看,还有我的禽族同类在,他们一定是想杀了我。可怜我乌雅大人品相高洁,性情恬淡,卓而不群,视钱财如粪土……”
陈玄丘踩在紫金葫芦上,扭头问站在一旁的鸨儿:“他这么迎着风说话,不嫌呛么?”
鸨儿道:“霸下老爷爷不是说他最善巧辩么,想是说的多了,已经习惯了。”
陈玄丘道:“这且不提,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贪财不好色,高雅如君子,却为何会叛出你们禽族呢?”
鸨儿道:“长相太差,便连麻雀也瞧他们不起,总是受人排挤,自然不愿为伍了。”
“原来如此。”
陈玄丘恍然大悟,立即拢起嘴巴大喊道:“前边的乌雅你听端详,本人陈玄丘,忝为大雍王国上大夫,最是重才重贤,素闻乌兄能言巧辩,堪称国嘴,所以有意招揽麾下,来日随本大夫建功立业,名扬四海,青史留名,何不美哉?”
前边正忽扇着一对涂了灶灰似的黑翅膀的乌雅一听,急急一个急刹车,陈玄丘的紫金葫芦险些撞了上去。
就见乌雅迎风一摇,化成一个乌袍秀士,一袭长袍,高冠博带,靴下有齿,气质高古,颌下一绺长髯。
只是看他面皮,白的吓人,一丝血色都没有,那是吓的。
就听此人喃喃自语:“死就死了,大不了一死,人生自古谁无死呢?”
陈玄丘看得发噱,此人的貌相真的是太好了,叫人一看,都有一种庄严高雅的气息,叫人会望而生敬,可他此时所嘀咕的话,实在与其形象气质太不相符。
就见此人做完了心理建设,再看一眼陈玄丘,战战兢兢地道:“足下真的不想杀我?”
陈玄丘道:“当然不是,我确是惜才,想把你招揽入我的门下。你看……”
陈玄丘双臂一张,示意乌雅看来:“你看,陈某身边,哪一个不是有大本领的人?”
陈玄丘看了眼鸨儿,又补充道:“就算鸨儿小姑娘,虽不以武力见长,也是别具气质,可以叫任何人生不起戒心忌意,亲和力惊人。”
鸨儿一听,登时向陈玄丘甜甜一笑,媚眼如水。
妲己和娜扎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把她和陈玄丘隔开来。
陈玄丘此时已转向乌雅,全未注意:“可是,他们要么一身神通本领惊世骇俗,要么以其独门功法纵横当世,都是武者。要说到能言善辩,不战而屈人之兵,舍你乌雅兄其谁?”
乌雅一听,如见知音,顿时热泪盈眶。
陈玄丘道:“乌雅兄只凭三寸不烂之舌么?非也,非也,若没有极快的脑筋,若没有分析时势的能力,若没有纵观天下的见识,天下豪杰,谁能被你说服?所以,乌雅兄实是当世大才也。”
乌雅一听,含泪颤声道:“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主公啊~~”
乌雅一头扑倒在陈玄丘脚下,抱住他的大腿,涕泗横流地道:“乌雅愿追随陈大夫尾骥,鞍前马后,一生不弃!”
陈玄丘现在胖得一条腿有原来两条腿那么粗,被乌雅抱了一个结实,鼻涕眼泪都涂了上去。
陈玄丘心中好不嫌弃,说好的高人风范呢?
他强忍着一脚把乌雅踢开的冲动,弯腰将乌雅扶起,温声道:“乌雅先生,既真心相佐于陈某,陈某定以腹心相待,矢志不移。”
鱼不惑想了想,神念一动,记事簿托在手中,提笔便速描了一副乌雅的画像,旁边加了一句注释:我的饭碗的心肝。
……
陈玄丘等人打听到清道大夫的居处,便匆匆杀上门去。
乌雅已经知道城里出了大事,登高一望,王宫都没了,这一吓非同小可。这时陈玄丘等人一来,乌雅吓得马上开溜。
陈玄丘身边自有飞得快的高手,要抓他易如反掌。不过,陈玄丘是有心收了他这个人,所以才压着速度一路追来,目的就是想弄清他之所求,有的放矢。
这时收了乌雅,陈玄丘才把当下要做的事说与他听。
乌雅惶恐之心既去,便马上恢复了他高雅的气质。
此时,他双手于袖中微拱,身体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