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盛窈走后,金和银沉思了好久,她抬手捋了捋自己的青丝,露出那混杂汗水的光洁额头,秋风萧瑟中,金和银竟然也被吓了一身的狼狈,此时却无故哂笑着。
说起来这么拙劣的手段叫她面对起来都显得如此吃力,倘若真的是什么杀人放火,金和银不知道她真的如自己说的那样云淡风轻。
宅院里透着股冷气,煽动着门窗有些吱吱响,空气中冗杂着些未到气候的煤炭的味道,窜入鼻息竟然叫人有些想要呛咳。
金和银抬起头,指尖上有掉落下来的青丝,她在自己的指缝之间,微垂着眸子,竟然多了几分幽光。
颜香只是远远地看着韶揽越,并没有上前,她脚步似踌躇般的一遍又一遍的踱步,作势似的强迫自己去收拾行李。
吸了一口气,金和银觉得嗓子一阵刺痛,这才微微蹙起眉,这空气中有些闷热,将她原本苍白的脸颊变得有些红润:“备药来。”
“啊?”颜香只是被金和银这兀自的声音给惊到,其实她早就想这么做了,这才抽手立马去拿那些化瘀的瓶瓶罐罐。
金和银只是冷清地瞥了眼韶揽越,他仍旧低着头,即使狼狈却也不让人感到厌烦,一身玄色衣裳质地柔软,只是贴合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温润如玉的脸庞,只是被青丝遮住,勾勒出完美曲线的侧颜如画中仙,那一片脸颊只是透着点病态的红,此时却嘴角轻抿。
“抬起头,叫我瞧瞧。”金和银只是忽然说出口,可能是出自利用了他,所以于心何忍?
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微微敛起一丝愧疚之意,看着韶揽越,金和银的心里竟然缩了一下,她想到的是臧笙歌醉的微醺后,对自己说的那些意.乱.情.迷的话,手指这才扭的厉害。
韶揽越不卑不亢这一点像极了金和银,这才坚强地抬起头,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裂痕,却显得唇色更加红润起来,别人被打,无不面带痛楚,而韶揽越却只是死死的咬着嘴唇,脸上更加冰冻的厉害。
特别是那抹带着精光的眸子,似颤未颤的,只是顺应着金和银的视野,手背与之薄唇接触,轻地一抹,这才把头转向一边。
金和银这才缓过神,将韶揽越的所有的举动都收之眼底,却不动声.色的笑了,长眉微微挑,嘴角轻轻勾,涟漪出一副知人善任地笑。
“似乎从没听你说过话?是不愿说?还是不能说?”那极致随意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点探究之意,金和银本无暇去管,可是念及他今日如此委屈求全的,全然是为了自己,便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
韶揽越那抹精光泛滥的眼底竟然有一丝平和,微肿的嘴角似乎连翘起来都显得那么羸弱,这才把头低的更低了,他指尖本能的蜷成一团,却还是一言不发。
金和银不便在追问,却看到韶揽越似乎不怕畏惧似的将那双鹰隼般犀利地对望着她。
颜香的脚步声忽然传来,她倒是拿了很多瓶瓶罐罐的,这才看着韶揽越,却见自家公主已经推着轮椅到了榻边。
“扶他起来,安置在榻侧安坐。”金和银那比一般女子高挑的背影忽地落在韶揽越的眼里,他极其细致的看着金和银,即使连一直手肘微微的带动整个轮椅,她都表现的那么云淡风轻。
韶揽越忽然发觉,其实金和银的手很好看,一根骨头接着一根被剔透的肌里完美的包裹着,微微勾动的时候,竟然看到手背上的凸起,诚然是最完美的手骨。
颜香站在那儿,看着韶揽越自己支起身子,青丝将他的面容遮盖的更加全面了,以至于只能看到他紧贴衣衫处的锁骨凹陷,把手放在一双长腿之上,这才如释负重的走了过去。
“还算是个八尺男儿,不真的需要女人去扶。”金和银只是有些毒舌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韶揽越,她竟然连一点耐心都没有。
正巧韶揽越袖口微微向上突起,卷着那袖袍晃在金和银的眼底,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韶揽越于此同时只是走到了金和银的前面,他还是邪乎般的清冷,金和银微微抬起眼睛,总算是没有那种不适感,此时这寥寥秋夜中竟然罕见的出现了阳光。
门窗摇曳的声音小了点,阳光却足了点,空气虽然还是很燥,但是却不在那么让人有涩然感,韶揽越耳垂延上那一处弧度在阳光的投射下竟然泛着点橘黄色。
金和银心里不知怎么了,竟然觉得还算耐看,这才收回自己的眼睛,这才道:“靠我近些。”
韶揽越微微把头凑了过去,先是局限了两人之间的空气,另金和银其耳根处淡淡的发热,却不自知,他一声不吭,只是见金和银没反应,就停在了那儿。
金和银将怔住的身体挺直,说来那些瓶瓶罐罐的她也是信手捏来,先是在一边用热水净手,那一双氲满热气的手,只是布满水珠,轻轻勾起韶揽越的下颌。
两两相望,金和银似乎已经不在像韶揽越刚靠近时那么新鲜了,所以便没有半分欠奉的看着他的伤口,取出一副膏状的物体,顿觉指尖清凉,这才淡淡晕染在韶揽越的脸颊处。
韶揽越不留余地的全神贯注的瞧着金和银,甚至感受到嘴角都已经被金和银轻轻的上着药。
虽然受了一巴掌,但却觉得值当了。
“从没见你喊过疼,莫不是我涂抹的太温柔?”金和银只是将满是药气的指尖洗净,这才没来由的问了一声。
韶揽越似乎极轻的摇了摇头,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