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外部的威胁,山东派和江南派立马互相掐了起来,拼命地互相攻讦对方,就差双方人员亲自在朝堂上赤膊上阵了,倒是关陇派表现出一副看戏的心态,两不相帮,任你们折腾去吧,只要不危害我们的利益就行。
朝中几个大姥中,主管御史台的御史大夫独孤信是关陇派,内侍省的内史令崔长河跟刘守仁一样是山东派,主管秘令王博则是江南派。这样算来,每个派系在朝中都是两个大佬,表面上维持了平衡,但实际上还是关陇派第一,山东派次之,江南派最后。
尚书令虽然权力很大,统辖六部,但已经今非昔比了,实际上的六部则是被三派瓜分了,吏部、兵部是关陇派的人,户部、工部是山东派的人,刑部、礼部是江南派的人。
既然增兵的想法已经不可能实现了,陆相国就话锋一转,提议说今年吴郡粮食丰收,愿意向朝廷多缴纳一些钱粮,以此缓解国库入不敷出的局面。
陆相国的这个提议朝中自然没人再肯反对,反而纷纷赞赏陆相国的忠心为国大公无私,这种气度是非常人可比的。
表面上,刘相国也是一副和气的样子,亲自站出来向圣上进言,表彰陆相国的大义凛然,只是心中却在暗骂道:老匹夫,你要是肯割一块肉,我就割十块肉给你。
待圣上准了以后,陆相国又立马上奏,言及当今运河和江南水系多有淤泥沙土沉积,影响航运,钱粮难以到达,所以奏请圣上允许江南各地招募河工疏通水道,治河费用皆有当地筹措,以便钱粮早日运抵京城。
圣上一听,这样不用朝廷出钱的好事能不准吗?于是立马又准了。
虽然明白陆世元打的肯定不是好主意,但是刘守仁一时也想不到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运粮自然需要水道畅通,治理水道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他陆士元想要吴郡增兵,难不成把河工训练成士兵?刘守仁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于是没有再反对,这项江南治河的决议便顺利地通过了。
陆相国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任你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而且自己还落下一个忠心为国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至于真实的目的,恐怕只有陆相国自己才知道。
回到府上以后,陆相国心情是格外好,就忍不住哼了几句小曲,又吩咐管家准备几个小菜,再拿出来府中珍藏了十几年的窖藏醴酒(米酒),美滋滋地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这时管家来报,门口有位客人来送来了一些礼物,然后交代了一句就走人了。
起初,陆相国并不在意,因为已经习惯了这样送礼的,可是当下人们抬着厅门前的时候,陆相国就立马叫住了那些下人,只因为不经意的一瞥。
几个古色古香的木雕镂空方形盒子,上边雕刻的青色竹子栩栩如生,竹叶上边还有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子,旁边还有几个以一种从未见过的字体所书写的四个小字:中华酒庄。
“把这些礼物拿过来。”陆相国吩咐道。
下人们把礼物抬过来以后,陆相国轻轻地拿起一个木雕镂空盒子,仔细端详了一下子,盒盖与盒身是用红色系带连接起来的,通过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边放着的是一坛酒。
“这些商人,就会胡乱搞些好看却不实用的东西,不就是一坛酒吗?竟然舍得用这么上好的木雕盒子包装,真是暴敛天物。”
自言自语的同时,陆相国已经打开了盒子,不过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四四方方叠好的红纸,展开红纸,陆相国大致看了一下眼,就忍不住笑道:
“大勇啊,这些东西是谁送的,挺有意思的。这张纸上写的却是盒子的用法,盒身可以用来放籍、笺纸,盒盖可以用来放毛笔、砚台,避免墨汁洒出玷污桌子,有趣有趣,想的很周到。”
“老爷,送礼的说这是马邑郡的商人刘景派人送来的。”管家回答道。
“刘景?马邑郡?”陆相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这刘景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你马上去给我查查,越快越好。”
“至于这些礼物吗?当初劲松来信向我哭诉这刘景在马邑郡如何作威作福,无视官府的存在,更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哎,堂堂一郡太守竟然被一个商人欺负成这个模样,你说是劲松窝囊辜负了我的期望,还是这刘景太过于狡猾聪明果真有了那反心?”
“回老爷的话,小人过于愚笨,这等事情确实看不透。不过当初老爷把周太守的书信交给刘将军,小人斗敢猜测:这刘景只是一个有钱的商人,而那马邑郡又是贫苦穷乱无粮无人之地,造反恐怕不大可能,只不过是强势了一些和官府争利罢了。”
说完之后,管家立马低下了头,同时手心暗暗出汗,要不是刚才那送礼之人给了一锭十两的金子,管家虽然猜中老爷的心思,但是也不敢说出口。
“跟了老夫这么多年,你也算是了解老夫。不错,这刘关虽然不是山东一派的,但是却和山东一派走得很近。我把这封信交给刘关,初意是想让他警告一下那刘景就可以了,但是那刘关定会以为是我想借他的手除掉刘景,其实是大错特错。不过,劲松确实有些窝囊,过几天我会上奏朝廷,把劲松调往南方,这北方终究不适合他,当初我就奉劝他去江南,可他非要去北边为国建功。”
“老爷说的是!”管家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翡翠酒,这酒的名字倒是起的不错,我也听说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