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睁眼,楚怜月就看到顾西西倒吊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看她,旁边被惊醒的顾仁看着顾西西,磨了磨牙。
楚怜月一招手,顾西西便飞身下来,踩在了顾仁的脸上。
楚怜月笑骂顾西西淘气,顾仁本欲发作,却看到媳妇儿笑得灿烂无比的样子,他那点儿小怒火挣扎了一下,没一会儿就自己偃旗息鼓了。
楚怜月拿下来顾西西叼着的信,展开一看。
“凡事皆有定数,皇后娘娘大可不必为此烦心。情之一字,自古难解,若其无情便罢,若有情——那便是只能遵循此法,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顾仁抬眼看向妻子:“天涯老人?”
楚怜月点点头,弯弯眼睛笑了。
顾仁弯弯嘴角,附身吻了吻楚怜月的额头:“倒是不知,这孤家寡人看得比你我都透彻。”
楚怜月往上挪了挪身子,依偎在顾仁怀里,手上稍稍用了内劲,纸片顿时化作灰烬。
清月轩。
云日月今日穿了一身黑袍,背后插着几根荆条,可怜兮兮地站在院子里。
顾可昭昨日歇息的晚了,今日晚起了小半个时辰,一开门便看到了这副光景,她愣了一下,立即绕开他,准备改去偏殿晨练。
她刚要跨过门槛,云日月就飞身过来挡住。
顾可昭看了他一眼,跃上墙头,翻墙便走,云日月紧紧跟在她身后。
盼盼来喊人吃饭的时候,就见到顾可昭练着剑,云日月在一旁委屈地看着她练剑这幅场景,顿时笑出声来。
顾可昭看了盼盼一眼,继续无视云日月的存在,随她一起去用早膳了。
被抛弃的云日月看着自己的脚尖苦笑了一下,追了上去。
顾可昭盛了一碗鱼片粥正慢慢喝着,云日月走进来,坐在对面,给她碟子里夹了一个灌汤包。
顾可昭抬眼看,见他已卸了荆条,满脸笑容地看着她。看着他脸上的伤痕,顾可昭有些心软,却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谁允许你坐在这儿的。”
云日月收起了笑意,垂了头:“昭昭,别生气了,昨日是我不对,我该事先知会你的。。可是事发突然,我认出了那月明红豆蔻,急着引出江西那群匪徒,忽然灵光一现,就自作主张了。”
顾可昭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好笑,嘴上却还说:“那又如何,你故意接近我让我给你解毒,还让我把你带在身边,你如此利用我,亏我还拿你当朋友。我真是瞎了眼,还觉得对不起你,要给你解了那后遗症。”
云日月垂着头,本是霜打的茄子似的,听到这话连忙开口解释:“昭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故意安排什么。那日我中毒之后,强运内力压制,终是不敌,败在他们手上。但当天晚上,有个蒙面人进了关押我的地牢,放我出去,还给了我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让我去五台山,自然会有人给我解毒,我这才去了五台山,遇见了你。”
顾可昭眉毛结成了疙瘩:“那人竟知道梼杌的存在?”
云日月见顾可昭似乎没有怨他的意思了,这才正色道:“我所言无半分虚假,蹊跷的还不仅仅是这件事。千影宫江西分宫的主事人失踪,我本是去查看此事的,不料却在调查中被两个武功高强的死士引走。我制住那两人后,那两人便咬毒自尽,顷刻间化为一具骨架。不消半刻,就有一个女人前来纠缠,所用暗器便是银杏针,缠斗中那名女子冲着我的剑便撞了过来,死的时候朗声大笑。我还在查看那女子尸体的时候,便有一群带着恶鬼面具的人包围了我,想命令我做事,我这才察觉灵台不甚清明,已有中毒迹象。那群带着恶鬼面具的人,是——”
“长恨宫的人。”顾可昭打断他的话。
云日月面露惊疑之色,顾可昭也不为他解惑,自顾地欣赏他有趣的表情,欣赏够了才开口道:“昨夜你大哥和瀛之寻了来。”
云日月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见云星辰和瀛之两人,携手进了殿里。
瀛之的目光刚和他的碰上,便掷了一把银针过来,云日月本想躲闪,顾及到对面坐着的顾可昭,来不及全部接下,生生地受了几针。
瀛之可没留手,针针刺穴,又麻又痒。
顾可昭眯了眯眼,觉得胸口暖暖的。
“云日月,你杀了本座手下的弟子,毁我长恨宫分坛,还好意思跟你大哥说要我给你擦屁股。长本事了你。”
云日月闻言一怔,也不顾身上不适,又同瀛之讲了一遍他的所见所闻。
瀛之深锁眉头:“可据我长恨宫的探子报回的消息,你与江西堂主起了争执,杀伤无数,为躲避我方追杀逃往京城。此事传到长恨宫,宫主大怒,还是本座以项上人头力保,才得以亲自来寻你。”
云日月觉得身上一松,侧头看见顾可昭正在为他拔除银针,神色暖了暖。
顾可昭察觉到他的眼神,尽力绷着一张脸,装作冷漠的样子。
云日月看着她这般作态,笑弯了眼睛:“师姐,照你这样说来,长恨宫似乎要散了。”
“别诅咒本座,本座立即动身回江南。”瀛之瞪她一眼,难掩眸中忧色。
云日月看瀛之面色不虞,也附和道:“我随你一同回去,让小月回梅山坐镇。”
一旁的顾可昭停了手上的动作,表情坚决:“不,让云日月跟你们一起回去。”
这话说完,三双眼睛全看向了她。
顾可昭低头,继续给云日月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