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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给了我一线生机,谢谢你让我看清魑魅魍魉,谢谢你让我今生又遇到你,谢谢你与我两情相悦。
四目相对,百转千回之间是对彼此的信任,从梦里到梦外,从前世到今生,从青梅竹马到生死与共,用三年的乘风破浪换一世岁月静好,无论是刀光剑影还是繁华盛世,他和她,就是彼此肩并肩、携手走过的那个人。
萧韧伸出手臂,轻轻抱住沈彤的双肩,在她耳边低语:“彤彤,三年后的八月初九,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嗯。”沈彤弯起嘴角,这一刻,她的心被填得很满很满。
“喵——”一声猫叫打破了甜蜜的时光,桔子夹在两人之前感觉很不舒服,也很愤怒。
萧韧只好松开手臂,两人重又并肩坐着,春日的傍晚,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少年男女双颊上的红霞却又浮起。
一个月后,韩广军队进攻洛阳,焦胜奇已经提前加高城墙挖出壕沟,城墙上驾起火炮,韩广军队连攻数日,死伤无数,只得退兵。
两个月后,韩广严化军队攻克顺德府,京城告急。
五日后,秦王周桓于西安发布《讨逆檄文》,匡扶齐室,讨伐逆贼。
同日,西秦军兵分三路向京城进发。
崇文帝闻讯后吓得从龙椅上摔下来,下令秦王收兵。
宣旨太监到达阵前,秦王以假传圣旨为由,斩杀太监,西秦军继续进发。
官道之上,一个身穿破烂僧袍的僧人正在蹒跚而行,僧人面黄肌瘦,憔悴不堪,但一双眸子却精光四射,她微扬着头,背脊挺得笔直,这是她从小养成的姿势,无论皇后大妆还是残破僧袍,她都是她,她是杨太后杨兰舒。
大相国寺之变,至今也不过大半年而已,可是于她而言,却是从天堂到地狱的区别。
杨太后是被两名太监救离祭天台的,那两名太监死在乱箭之下,她被一个和尚救下来,在大相国寺的藏经楼里躲了两日,大相国寺已经封了,她逃不出去,不得不剃去满头青丝假扮成和尚。
大相国寺内有上千僧人,但是藏经楼却鲜有人去,那个和尚每天给她送来吃食,她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这大半年来,她都在大相国寺内,飞鱼卫四处追捕杨太后,却没有想到她已经是大相国寺里的一个和尚。
直到两个月前,朝廷对大相国寺的封令终于解禁,而她也终于得知护国公府被查抄的消息,同时知道的,还有杨锦程在河南起兵的事。
她知道机会来了,她不能再过老鼠一样的日子。
和尚说让她再等一等,她不想等了,以死相逼,无奈,那和尚只好把她送出了城。
离别之前,和尚把一袋银子和一份僧尼度牒交给她,她问和尚:“大师可否告知法号?”
和尚垂首:“贫僧觉然。”
“大师为何要救哀家?”杨太后问道。
和尚淡淡说道:“贫僧并非要救你,只是要还太皇太后一个人情而已。”
说完,和尚翩然而去,杨太后怔怔一刻,她不知道这和尚欠了太皇太后什么人情,但是有一点她知道,和尚的人情还完了,从此以后,无论是她还是杨家,这和尚都不会管了。
杨太后抹去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珠,牵唇笑了。
这世间万物本就是一场因果,所有的果报都有前因,所有的前因也定有果报。
她望向前路,前路茫茫,她不知自己的果报在何方,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内心所想。
她要活下去,即使伤痕累累,她也要活下去。
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杨太后,她是杨兰舒,她的祖上是耕种的农民,杨家的男人会种田,能打仗,杨家的女人吃苦耐劳,忍辱负重。
杨兰舒在大车店里坐上一辆去赵州的大车,顺德府已经是叛军的地盘,这辆大车最远只能到赵州。
赵州距顺德府已经很近了,杨兰舒准备在赵州住下来,等待杨锦程的军队。
从京城到赵州,骑马不过一日路程,可是大车就不一样了,每到一处大车店都会停下招揽生意,中途还要在合作的饭馆和客栈里歇息。
杨兰舒问了车老板,车老板说到达赵州要两天。
两天就两天吧,再慢也比步行要快。
杨兰舒不着急,她不是无知妇人,她从小饱读诗书,也读过一两本兵书,顺德府是军事重镇,中原军虽然攻克了顺德府,可是同时也会损伤残重,一时半刻是不会离开顺德府北上的,她在赵州一定能够等到杨锦程,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刚上车时,车上只有四个人,车行半日便多了四五个人,其中有一对母女,当娘的三十出头,女儿只有十四五岁,面容娟秀,笑起来很讨人喜欢。母女俩荆钗布裙,但是洗得很干净,杨兰舒坐在她们身边,越发显得她身上的僧袍污秽不堪。
小姑娘却没有嫌她脏,坐在旁边不住地和她说话:“师太,你也是要去赵州的吗?”
“那你是在柏林寺里出家吗?我去过柏林寺的菩萨很灵验,是真的吗?”
小姑娘的母亲不好意思地对杨兰舒道:“师太别理她,她不懂事。”
说完,又斥责自家女儿:“你不要打扰师太,师太是出家人,不理俗事的。”
杨兰舒自幼长在绮罗丛中,就连府里的下人也上穿金戴银,出去都是高高在上,她还是第一次与寻常百姓人家的女子说话,见这对母女并不像她想像中那么粗鄙,心中便多了几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