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婴睡得昏昏沉沉,她是真的无力,眼睛睁不开,后背那儿也一直隐隐的疼痛。那是一种好像骨头都被挖走了的疼痛,她都不能动弹。a;喂水喂饭,给她擦拭下身,齐雍在的时候,一切都是他在做。a;她始终都没能睁开眼睛,也没瞧见她生出来的那个家伙到底有多丑,不过听到了他哭,或者是不耐烦地哼哼唧唧,听起来好像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a;要说这脾气不好像谁,那肯定是齐雍。至于长得丑、、、那就不好说了。a;想方便,齐雍便抱着她从床上下来,她全程不睁眼,一切丑态都被齐雍看到了。a;不过,她也根本是无所谓了,身体不舒服,连精神都跟着不舒服了。a;无精打采,谁还在乎自己是不是有丑态?a;这外面每天都来人,无不是来恭贺齐雍的,来人时,他倒是下去,还会把那个小家伙也一并抱下去。虽是嘴上说那是个小丑人,但抱出去显摆时,好像也忘记了他说人家长得丑的事儿了。a;齐雍又抱着那个小家伙下楼了,楼上楼下一样暖和,暖炉十二个时辰不停的散热,外面已是大雪封山好几天,出楼进楼都无法通行,这顶峰小楼内,却恍若春天一般。a;没有力气,被侍女扶着,微微起身,后腰和后颈枕着软枕,将疼痛的后背空出来。a;睁不开眼睛,她索性就闭着,侍女喂她喝水,她就顺势的喝几口。大概是身体不舒服,也没什么食欲,要她不吃不喝,她都受得住。a;“今天来的又是谁?”齐雍这几天享受着大家的恭贺,抱着自己的‘丑儿子’去显摆,大家都感受到了他的春风得意。a;“是孟公子。留荷坞的人在咱们小公子出生的当天送来了贺礼,今日孟公子将贺礼送来了,好多呢。”侍女轻轻地给她捏手臂,一边说道。a;身体没力气,其实侍女这般给她揉捏,也起不到什么作用。a;不过,这也能活动活动血脉经络,她也就听之任之了。a;“孟公子有心了。”他从夏天开始便住在长碧楼,始终没有回去。自己的情况愈发的糟糕,居然还记着贺礼呢。a;“小公子惹人爱,把全天下好玩的东西搜罗来送给他,都觉得不够。”侍女轻声说道,这话哄得姚婴不由笑。a;“惹人爱?”也就只有侍女和嬷嬷会这么说,这都过去几天了,她现在问起来,齐雍只是说,可能是看的多了,也就不觉得那么丑了。a;但很显然,说漂亮,他是肯定不会说的,因为根本不及他的审美合格线。a;“真的很惹人爱,特别是哭起来的时候,小下巴一抖一抖的,惹人怜惜,忍不住的想抱抱他。”侍女接着说,因为姚婴始终没见着,她说起来时也讲的特别生动。a;姚婴轻笑,都想象到那个画面了,只不过始终也没瞧见他长什么样子,自动的把他的小脸儿构想成了齐加姚。a;侍女将她的双臂双腿都捏了一遍,之后又推着她坐直身体,轻轻地给她捶后背后腰。a;她身上只穿着中衣,薄薄的,侍女的手落在后背上,她也忍不住的皱眉。a;后背上疼痛地方是肩胛骨上侧,这个地方,曾经出现了红色的重叠圆圈式印记。a;而此时,那痕迹已经消了,反而像是被烫伤了似得,一片红。a;疼的就是那里,这几天涂了药,倒是比最初好了些。a;揉捏捶完,姚婴再次被扶着躺下,她试探着想睁开眼睛,眼泪倒是先流出来了。a;她的泪腺坏了,始终无法流泪。但这会儿,眼泪却是泛滥成灾,好似把之前几年不能流泪的遗憾都给补上了。a;眼皮掀开了一半,泪水糊的她根本就看不清楚。a;侍女立即拿着干净的丝绢擦拭她的眼角,泪水不停的往下流,眼下倒是没有红色的血丝掺杂在泪水之中了。a;眨着眼睛,想把所有的眼泪都眨出去,侍女不停的擦拭,好片刻之后,泪水好像还真的少了。a;姚婴尽力的去看,除却微微模糊之外,倒是看清楚了床帐。a;“不用擦了,我能坚持一会儿。”深吸口气,她看着床帐,缓缓地眨眼睛,还是有眼泪流出,可是比刚刚好多了。a;所以说,不能怕疼,就得坚持,精神之强大前所未有,能战胜一切。a;眼泪好似不再流了,她也不由得长长舒口气,眼球很干,很想闭眼。a;缓缓的抬起自己的手,手指纤细,干干净净,如今上面什么都没有了。那指环,她也不能再套上了,戴上之后,威力也不会有多大了。a;可惜还是有的,毕竟伴随了她那么久,因为鬼母的力量,才会多次闯入塞外,不曾有过溃败。a;不过,巫人已成了过去式,关于他们的一切,也确实应当埋葬在流逝而走的岁月当中。a;终于,齐雍抱着那个小家伙回来了。下楼去显摆了一番,襁褓里的那个家伙已经睡着了,任凭齐雍如何托着他,都毫无知觉,动也不动。a;他回来,姚婴便睁开了眼睛,睁开时还会有眼泪涌出,但比之刚刚好多了。a;齐雍的身影有些模糊,直至他走近,才稍稍看清楚些。a;瞧见姚婴睁眼,齐雍亦是一喜,“今日力气足了?”a;“为了看看我生下来的这个丑孩子,没力气也得撑着。快,趁我现在视线还算清楚,给我瞧瞧。”微微侧头,齐雍也旋身坐在了床边。将他怀里卷的像个卷饼似得襁褓往她面前放,让她瞧一瞧里面睡着的家伙。a;姚婴早就做好了他可能会很丑的准备,也兴许是因为做好了准备,这忽然一瞧,反倒是有那么点儿惊喜。a;小脸儿不算白,脸蛋儿嘟嘟,闭着眼睛,小鼻子小嘴儿的。头上戴着帽子,但也有黑黑的头发从帽子边缘露出来,胎毛很长。a;看到了,她就不由笑了起来,“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