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雍的精神,要比身体恢复的更快。他是个极其坚强的人,从小到大,吃过无数的苦头,本不该是他这个皇室子弟该承担的,他都一并承担了下来。
所以,在求生这方面,他比寻常人,都要坚韧。
明明身体还是微微凉的,但是,通过他的眼睛,就看得出他的精神状态有多好。
不言语之时,只消淡淡一扫,那股子压迫力便让人觉得空中的氧气都在急速减少。
这些日子以来,边关塞外剿杀的绩效是极好的,从塞外深处逃出来的巫人有很多。他们狼狈至极,只剩下一口气而已,想躲避都没精力去躲。
长碧楼和边关军队协作,一直在朝着塞外一寸寸的深入。而且,塞外深处的天塌地陷,似乎也逐渐的消停了下来。
那滚滚天雷,已经有两日不曾听到过了。
因为姚寅,所以他们一时之间没有离开这雁城。
那塞外深处既已平静下来,齐雍便也准备派人再次深入,无论如何,要寻一寻姚寅的踪迹。
他离开酒楼,前往关口,姚婴也表示想跟着去,但不出意外的被否决了。
齐雍的一张否决票,她便注定没有再反驳的机会,因为他投了票,其他人自然附和,谁敢带着她走。
翻白眼儿,但也仅仅是只能翻白眼儿而已,她留在酒楼,但给了他个回来的时间期限,半夜之前必须回来,否则她睡不着。
这个理由,很合齐雍的意。
再次偷偷的笑,便答应了,之后他便出发了。
从二楼走廊的窗子看着他们一行人骑马离开,渐渐地消失在视野当中。在人群之中,他极其扎眼,虽是身体没有恢复的太好,但还是鹤立鸡群。
收回视线,她若有似无的叹口气,被憋闷的太久,她还真是有些想出去放放风。
也不知那时阿骨一直躺在冰床上动也不动,坚持了那么久,是如何熬过来的。
沿着走廊往回走,路过孟乘枫的房间,虽是隔着房门,但是能听得到小厮说话的声音。
小厮在劝孟乘枫休息下来,说他一大早便醒了,安静不下来,这样对身体不好。
站在那儿听着,虽是有些偷听的意思,不太光明正大,但孟乘枫安静不下来,也不知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不由得又想起数天前半夜时的事情来,隐隐几分尴尬,她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不过,今日听着,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否则,发生很私人的事情,难道不是要把小厮赶出去自己解决么?
想了想,她挪了下脚步,靠近门边,抬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孟公子,你还好么?”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片刻后,房门被从内打开,她看过去,开门的正是孟乘枫。
他瞧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姚婴的视线不太受控制的下滑,在他下半身处扫了一眼,但袍子宽松,也不太确定是不是那种事儿。
“齐雍已经出发前往边关了,今日事毕,很快就能离开雁城了。倒是留荷坞的人,估摸着也在这两日便能抵达了。届时我们一同离开,回家了,便也不会这么心烦了。”他看起来,不像是身体不舒服,那就应当是心里烦了。
“是啊,太憋闷了。”他答道,看起来真的好像待不住了,心都飞了似得。
“你若实在难过,不如下楼去走走?”也不知怎的,姚婴看着他当下,也察觉出他的煎熬来。尽管,他面色平缓,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波澜。
“好。”微微深吸口气,孟乘枫随后走出房间,之后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姚婴看着他,本不想随着他走,可是看他那背影,平静之中皆是匆匆。
他瞧着真的很奇怪,又可以说很拧巴。
按理说,他也不是个这样的人,但这段时间,忽然觉得他处处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
缓步的随着走下楼,孟乘枫已经走出酒楼了,他站在门口,以后背相对,但能充分的瞧见他比刚刚好像舒畅多了。
只是被关在屋子里而已,他就变成那样,费解。
一步步的走到门口,因为之前齐雍有‘命令’在前,护卫在看守,根本不让她走出这酒楼去。
索性的,她也不为难那些护卫,走到这酒楼门口,就停下了。
和孟乘枫隔着一个门槛,她盯着他的后背看,他微微仰头看着天空,那模样特别像一个终于得到自由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关了很久很久呢。
“我的金隼现在也还算有气力,你若实在憋闷,不然你骑着它在天上飞一圈?”要他骑马肯定不行,齐雍可以骑马,他精神比较强大。但孟乘枫,总觉得他不太稳定。
不颠簸的选择,就是她的金隼了,当然了,可能会委屈了它。但也不是没委屈过,再委屈一回也没事儿。
听她说话,孟乘枫也收回了视线,半转过身体,看着站在门内的人,“我还不至于去欺负一只鸟。”
听他这言语,隐隐的还透着那么点儿幽默,倒也不是不正常。
因为阳光和蓝天,他浅淡的眸子也显得特别好看,特别像琥珀。若是去估价,估计得卖上个极好的价钱。
“不算欺负。在塞外的时候,我们三个逃生,最后的高处我根本就没办法把你们两个搬上去。还是我的金隼,把我们一个一个的运上去,这才逃生成功。”别看她的金隼长得不如雄壮的大雕大,可是被她好生调养,可不是那些大雕能比的。
“原来如此。看来,还是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