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情动的夜里,我那么想得到你,却被lún_lǐ的枷锁刺痛百骸无处遁形,我只能就那样放开你,从此对你冷漠。丝儿,”他望入她的眼睛,“我早已深爱着你,只是在不停地欺骗自己,麻醉自己,伤害你罢了。你为我做春香楼的花魁,为我做神秘女盗贼,为我去沧汐庙求雨,一切的一切,我看在眼里,喜在心中。我一面心疼你,一面又不敢靠近你。一面想着再见到你,一面又告诉自己再也不见。”
“如今到头來我才想清楚了,纲常lún_lǐ又如何比得上稍纵即逝的青春与人生?我若不娶你未嫁,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一生相伴彼此,又有何不可?上一代的恩怨已由他们自己背负,既然都已故去,我又何苦放不下手?”
暮成雪抱住她的手紧了紧,道:“丝儿,你可不可以为了我挺下去,给我一次重新來过的机会与你长相厮守?我爱你,我,暮成雪,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爱朝青丝,不管你是谁,不论你的身份,只此唯一!”
“成雪……”朝青丝眼下的青痕愈发凝重但眉目与小唇却笑得媚态生姿,两抹异常的红晕爬上她的双颊,她的目光由迷离转清。她深深地凝望他,仿佛用尽一生的气力。
暮成雪呼吸一窒,神伤再也无法抑制住。他倾下身,吻住了她干燥的唇。
如果爱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如果爱是两心相悦的守护,
为何还会有这么多痛苦与酸楚?
是什么遮住了你的双目,
是什么挡住了我的脚步?
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会有辛苦。
对和错都不必太在乎,
为爱退让并不是输,
抓紧你的手走过我的朝朝暮暮。
如若情深,奈何缘浅?我达达的马蹄为何不是归人,而是过客?相思成疾泪千行,一生追逐,魂断太匆匆!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时光可以倒流;如果我只是朝青丝,只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不是你的妹妹,不是天上朱雀的兽影,而你也只是万民敬仰的王爷;如果今日不是我们相见离别之时,如果我们还能最后携手看朝霞晚落,如果,如果……
朝青丝的唇颤抖地回应着暮成雪,内心情绪因为激动而加速了身体里那股力量的觉醒。
她已完成了心愿,就算她的*不死,也势必是要化作一缕红烟回到“飛殺”轮之中。一切,都是她的宿命。
她用最后的念力传达给飞兮此刻的想法,洞口外的飞兮领会到她的用意,于是闭上眼念出一道咒语。
青天,白日,簌簌华雪。
洞外的红衣女孩按住“飛殺”轮上早已大开一半的红色命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旁眉目如画的男子望着她的举动,沒有任何询问,只是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她,同时听着里面的响动。
“丝儿!”左艾山洞内爆出一声巨响,那响声是一个男子发出的恸鸣,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万物凋零,浮华已逝,一日间幽洞明烛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朝青丝的指尖已凉彻,美眸再不会启开,她如沉睡的仙子再不染世间纤尘,韶华渺渺,魂魄俱散。
她在离开的那一刻,用唇语在他的唇上辗转着告诉他:“成雪,我爱你。”
我属于,你的注定。不属于,我的命运。
不要命,不要清醒,还有梦能紧紧抱着你。
爱写出,我的诗经,算不出,我的命运。
你借我的命,还给天地还给你。
※
暮成雪抽出匕首,眼虽望着那噙满朝青丝鲜血的匕首,目光却已然沒有了焦距,他如今的念头只有一个,他不要让丝儿等他太久,他要陪着她,永远地陪着她。
洞穴外盈盈白雪落地则融,如何也积蓄不起來,仿佛一切也终将了无痕迹。有脚步声缓缓地自外向内踏入,声音飘忽而虚浮。
暮成雪抬起头望向前方,知道一抹红衣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人明眸皓齿,媚眼横生,一笑倾城倾国。他怔在那里,匕首落地,发出“铮铮”的声响。
他也笑了,心满意足。
下一瞬,他倒在朝青丝的身上,昏睡过去。再下一瞬,那立在前方的女子身形摇曳,也即将坠落在地。
短短一瞬,一道白影闪入进來,恰时地接住了几欲倒在地上的飞兮。她浑身无力地倒在白洛轩的怀中,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水珠,不知是汗水、雪水还是泪水。
白洛轩沉沉地叹口气。
他怎会看不明白飞兮所做的一切。她用自己在人间有限的仙力助朝青丝的肉身完整地保存在暮成雪的面前,又幻化成她的模样让暮成雪见朝青丝最后一眼,最后施法让他沉睡过去。
飞兮,你为何这般善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又何苦拼尽全力施以援助?世间纷繁复杂的爱恨情仇遍地可见,难道你能尽数解决,只为求一个圆满?如此想着,白洛轩的头脑中便浮现出飞兮欢快的表情,她对他说:我能办到的就一定会去办,“但求问心无愧”。洛轩哥哥,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嘻嘻。
白洛轩轻轻一笑,的确,若是飞兮还醒着必是会如此与他说。既然如此,也罢,他也不能再袖手旁观。
转念,他的目光凝聚在朝青丝的躯体上,登时她的周身散发出红烟缭绕。白洛轩的目光转为深海的浓蓝色,伸手向上一提,围绕在朝青丝身上的红烟便升腾起來,汇聚成一个人形。
那人形正是朱雀,她道:“我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