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说什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那可是形容女人的词。”
第一次见到他,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诗词,逗得他哈哈大笑。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词形容他。
“我是地府阎君,逸晨飞。”
他说他是地府阎君,不同于十殿阎罗的另类仙君。不问地府事宜,不问世间情仇,却因她一次次深陷其中。
“你能抱她,我就不能了么?”
他抱着她,是看到了她脚上的伤口,怕她痛,并非无赖。抱着她弱小的身体,他多想保护她,一生一世。
“那你可愿意留在这里一辈子?”
听到她称赞地府桃源,他问。如果可以,这里就是你的家,地府桃源就是柳如侬的桃花源,也是他的桃花源。不同的是,因为她,这里多了一份浓情,一份眷恋。
“你竟然让她受这么多的伤,还要带着她硬闯阎罗殿?你……”
为何要让她受伤,让一个弱小的女子陪你闯地府,闯忘川河?听到她在忘川河中被铜蛇咬伤,他暴怒地质问钟莫离。
“好,那我就将这世间的梅花都赠与你!跟我来。”
他把世间所有的梅花都赠给了她,包括人间那个梅香满园的“如侬居”,和地府桃源一样的陈设,只是因为,她喜欢。
“柳儿,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
看着她跳下轮回崖,他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跟着跳下,那一刻,她没有考虑后果,他何尝不是呢?
“现在不准想他!”
他有些霸道地命令她,他知道,这样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这一生,也就这一次了。
“花落庭,如果你敢伤害她,我就让你从六界消失!”
他追到无情山,逼问花落庭要人,不是担心神器被夺,是因为,他怕失去她。神器与我何干,天下大乱与我何干,世间苍生与我何干?我只要你无恙,只要你一切安好。
“哎哟,我…我好像耗费太多功力了,柳儿,我……”
他和花落庭暗中较劲儿,只是为了多留下一点她的关心,可笑幼稚得如同孩童一般。
“刚才大神为柳儿打通经脉时,可有什么不妥吗?”
得知柳如侬身世不凡,他更加担忧。女娲石、昆仑镜、轩辕剑、伏羲琴、盘古斧、崆峒印……神器一件一件因她而出现,他从疑惑,到忧虑,再到担心,直至最后的生死相护。
“共工大神,如果一切真是注定,我又怎能阻止自己卷入凡尘呢?”
私动凡心,仙身渐失,他早已知晓自己的下场,却还是甘之如饴。既然遇见,就不会错过。
“告诉…告诉柳儿,不要…伤心,从我…遇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今天,但我…不后悔。”
当轩辕剑□□胸膛的那一刹那,他解脱了。
从不后悔,从不怨念,唯有遗憾和歉意。
遗憾到最后,都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也因不能再保护她而感到抱歉。可惜,一切已经不能再回头。
他褪尽仙身,已是凡人,被轩辕剑所伤,灰飞烟灭,化为乌有,再无生的可能,再无见到她的可能。
就算一切能回头又如何?
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就如那日,在地府初遇她时一样。当时选择爱,就算重来千次万次,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爱上她。
柳儿,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不要怪花落庭,不要怪任何人,一切都是我的决定。
“仙君大人,仙君大人……”
思君不见,徒留奈何。
仙册上,不再有地府阎君逸晨飞的名字。地府桃源,也因他的故去而消失,只剩下漆黑和哀嚎,再没有那一抹让人留恋的仙境。
世间繁华,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仙君大人,你好狠心,你真的忍心丢下我?
从此,看不见你,听不见你,不会盼到你的归来,不会不舍你的离去。你的样子挥不散,抹不去,可惜明日,你我远隔的何止天涯?
逸晨飞,你是仙君,你怎么会死呢?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所有神器换回你的生,可惜,也只是如果。
逸晨飞,你好残忍,你走了,让柳如侬怎么办呢?钟莫离靠在门上,不住地叹息。
“仙君大人,仙君大人……”
柳如侬俏脸惨白,睫毛微微抖动,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拂开她散乱的发丝,为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他走了,你就那么伤心么?
叶无归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感觉手上抱着一片羽毛一样,那么轻,那么软。将她放在软榻上,为她盖上被子,温柔地犹如逸晨飞。
“对不起,我没有想过要他死,我也没想到你会如此伤心。”叶无归蹲在地上,轻轻为柳如侬拭去未干的泪痕。
早知道你会如此,我不会让千暮歌用修罗梦魇害人的。我以为,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惜,祸福有命,逸晨飞灰飞烟灭,我亦无可奈何。也是逸晨飞,他命该如此。柳如侬,对不起。
叶无归为柳如侬拉了拉被子,转身离去。
三日过去了,柳如侬一步未踏出逸晨飞的房间。
“如儿,你这样不吃不喝怎么行?”钟莫离在门口劝道,“如儿,听莫离哥哥的话,开开门,行么?”
君清雨也劝道:“如侬,我们的心情和你一样,科再伤心也要有限度,你这样身体怎么吃得消。”
花落庭无力地拍打着门,哑着嗓子哀求道:“小肉包,我知道你恨我。你可以恨我,你打我骂我杀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