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正在兰林二人在林子里苦等的时候,留在衙门里的几位也是焦头烂额,着急万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苏汝默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别人。
关小山叹了口气,依旧愁容满面。
早就坐不住的赵梦铎道:“这样不行,我得找她问个究竟。”
“她?”关小山道:“你要找谁?”
“韦明月。”赵梦铎道:“兰林是被欧阳宓所抓,秀林也是遭了欧阳宓暗算。我们要救他们,也只有靠她帮忙了。”
“可是……”小山有些犹豫:“这个时候你去找她,极有可能会遭欧阳宓的暗算。”
赵梦铎还未答话,就见花婶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嘴里还念叨着:“今天这是怎么了?信一封一封地从天上掉下来,也太邪门了!”
“花婶你说什么?”梦铎问道。
花婶把信往他手中一塞,说道:“我说啊,今天真是邪门了,这不,又有信从天上掉下来了。”
赵梦铎接过一看,真是巧的很,这信是韦明月写的,信很短,内容也十分简单,就是要他见信后立刻去玄妙观相见。
看罢,赵梦铎没说二话,把信往案子上一放,出门直奔玄妙观而去。关小山本想拦他,见他决心已定,便也作罢。
不多时,赵梦铎便已来到玄妙观。不知为何,往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玄妙观今日竟分外冷清。时近黄昏,赵梦铎看着逐渐西沉的落日,心中竟有几分莫名的惶恐。
这一定是个圈套!这一想法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强烈。可刚烈如梦铎,又岂肯回头?短暂地惶恐之后,他却更加坚定,即使,他早就知道结果了。
赵梦铎在这个冷清得反常的地方没发现什么人,包括韦明月。于是便大叫了一声:“韦姑娘?”
没有人回答,却见一把利剑向他刺来,寒光闪处,他看见了韦明月冰冷而愤怒的脸。
赵梦铎向旁边一闪,喝道:“你不是韦明月!你是谁?”
韦明月道:“我当然是韦明月,今天叫你来,就是要杀了你!”说罢,又动起手来。
赵梦铎一面招架,一面在疑惑——他想不出韦明月为何要杀自己。眼见明月出手越来越狠,招招都要置自己于死地,不由得有些愤怒,厉声道:“韦明月!你把话说清楚!为何要杀我!”
韦明月冷笑道:“你心里最清楚,又何必问我!”
赵梦铎跃出两丈之外,道:“我不清楚!”
“是你害了他们?”
这六个字说得赵梦铎一震,可全然不明她所指何事,故而无从辩解,只能吐出两个字:“什么?”
“你不要装傻,”韦明月道:“是你出卖了林兄和兰姑娘,使他二人被欧阳宓抓去,这还不算,你竟然还要杀了他们!”
明白了,原来韦明月是把自己当成内奸了。这件事的真相,他本十分清楚,想要自证清白,也十分容易。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能向明月道出真相——欧阳宓或许就在附近,我若说出真相,不仅有负朋友,还会坏了大计。
“梦铎平生最受不得人冤枉,何况还是这种罪名。”赵梦铎说着,将手中长剑掷出,长剑插在了一旁的老树里。
这一举动大出韦明月意料之外,她看看梦铎,那张脸上,却是一派坦荡从容。
“若能证明清白,梦铎又何惜一死。韦姑娘,你动手罢。”
韦明月也没有犹豫,挥剑向梦铎刺去,这一剑去势甚猛,转眼已到梦铎眼前,可他依旧站立不动,神色未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剑停下了。
“韦姑娘,你应该杀了我的。”赵梦铎的语气中,竟带了几许伤感。
“可是——”韦明月说出两个字,就再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若杀了我,便还有机会活,你不杀我,我们却都会死。”梦铎用最冷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却依然带着那股子挥之不去的不平之气。
韦明月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听见身后隐隐有笑声传来,她回头一看,竟是欧阳宓。
欧阳宓走进了一点,对她道:“他说的不错,你若杀了他,我还可以用这事做点文章,自会留你一命,可现在,只能连你一起杀了。”
说罢,欧阳宓施展功力,梦铎的剑被逼了出来,欧阳宓拿住剑,只一招,韦明月便已香消玉殒。
欧阳宓看看韦明月的尸体,对梦铎道:“该你了。”
梦铎也看着尸体,怒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他实在是恨,实在是恨,恨凶手在前,他却无力手刃之,甚至,他自己也要死在自己最恨的人手中了。他并不畏死,他来赴约,原本是想问问兰林二人情况并为秀林讨解药。可当明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内奸时,他就明白,自己中了欧阳宓的借刀杀人之计。那一刻,他便没打算活着离开,他只希望,能为明月留一条生路。可是,明月竟先他而死了。梦铎悲愤不已,仰天长叹:人说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明月善念发动,不忍动手,为此竟遭惨死,难道这就是天道吗!
欧阳宓当然不能理解梦铎的愤懑,却以为他是怕死,冷笑道:“人说梦铎勇者,竟也会畏死吗?”
“人皆乐生恶死。所为勇者,能不求幸生,不畏义死。今日梦铎,可谓义死,又何足畏!但恨苍天无眼!令你这凶手屡屡得逞!”
“我不是凶手,你才是。”欧阳宓有些得意:“韦明月死在你的剑下,而你,死于她的落魄针。”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