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俘虏烙饼的火军叫刘志,保定人,北洋一期旗军,在东洋学了好几门外语,被指派看管俘虏。
西敏寺的俘虏不少,作战时投降的守军有二十来个,投降的俩修士和四十多个修女,还有跟着百丽儿一块夜里东躲西藏的贵族商贾家眷二十多,凑一块将近百人了。
应明心大,就留了十二个火军和俩军医,看管这所有人。
好在俘虏大多是妇人与女孩,大部分都有做俘虏的觉悟,相对来说易于管理,才没在西敏寺防御最脆弱的时候发生混乱。
刘志其实有在俘虏里给袍泽弟兄寻老婆的想法。
北洋旗军一期二期不像天下风气转变,上至朝官下到庶民都对大海产生渴望的五期六期,他们那两期基本没有官宦子弟,全是生活所迫为军饷从军的破落户。
小门小户的,讨老婆不是容易的事,军法严苛之下又让他们不像乱军土匪一样能随手去抢,何况就算真有人抢来,也过不了将军那关。
兴许婚姻这事在南洋西洋情况好些,但在东洋,旗军成婚最早是要在常胜把报告打到赵士桢那,经过同意才能举行婚礼。
因为军府为了朝廷在亚州的正统,不允许他们像西班牙入侵者一样对待亚州百姓。
出海后由于军府疏忽,这一命令并无特意更改,想要成婚就要找最高军事长官,过去在艾兰是复国军统帅韩金环,如今是普州参将应明。
旗军想跟人睡觉没关系,但要是打算成婚,便都要得到军府下达的批文准许。
问题就在此时的普州参将应明在离开东洋军府驻地是还是总旗,因此很长一段时间这事在普州一直是搁置的,直至最近应明才开始着手,比方说默许家丁魏进忠当个皮条客。
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威风八面的东洋旗军,也有不为旁人所知的苦楚。
事实上这些朴实的旗军并未改变参军前的择偶观,对小门小户的普通人而言,讨老婆一直是件艰难的事,比起外貌,更重视婚后妻子能否与他们相互扶持。
但按照实际环境来说,绝大多数东洋旗军在婚姻上其实并不困难,那些选择打完这场仗退役回家的人无需担忧,从军五年,他们普遍都攒够了能够置田地、起宅院的本钱,财力上早已成为普通人中的佼佼者。
而不打算退役但准备回亚州继续服役的旗军,同样在亚州有极强的竞争力,他们有远超常人的社会地位。
哪怕这个人在长达三年的海外服役期间无丝毫斩获、寸功未立、无其他收入,仅凭其长时间训练,都吃喝不愁且每月有超过四千通宝的军饷。
事实上整个东洋军府很难找到寸功未立的一期旗军。
一期旗军如今在东洋军府下辖一州两洋三港中仅有不足一千,大部分人在历次扩编、转地方卫戍部队的过程中成为小旗、总旗乃至百户,也有人因伤残提前退役,在应明麾下的更是少之又少。
艾兰与英格兰两岛活动的一期旗军只有七十多人,刘志就是其中之一,他的身份还是个旗军,不过这是因为他是火军,普州明军并没有火军的升迁路线,因此他只是从作战序列中摘出来,安置于应明的参将中军。
实际上应明参将部这十二名火军、两名军医各个在军籍簿上都至少有六个功字。
一个功字是五个首级或同等的功劳。
比如刘志,他的军籍簿上有十二个功字,其中四个是因此在艾兰北方的一次战役中凭借懂当地言语,发动百姓为被追击的复国军两个百户部赶制、运送三日干粮,使部队不歇脚完成三百四十里行军,引诱叛乱贵族三千主力军进入伏击地带。
他们有功勋在身,等战事结束想留下的必然会得到升迁,不想留下的也能依照赏格领了银子坐船回家当个富翁。
单独有些人标新立异,既不打算回大明本土,也不打算回东洋亚州,想留在普州继续服役,那么在当地娶妻就成了问题。
所以刘志才试着了解一下俘虏的情况,毕竟这些女子在英格兰的大环境下,相对来说看起来更干净,看着顺眼,属于能接受的那种。
至于许多乡下的农妇,真的是属于不能接受的那种。
正常的明朝农妇会刷牙、会清洁身体、会洗手洗脸,甚至在城里谋生的家庭,女子还会化上些妆容。
这儿都省啦,有些人会有限地洗洗,但更多人不会。
明军行走过许多地方,通常在别的地方行军时他们会住在村子里,睡在百姓家兰,只要没下雨,他们往往会睡在院子或村子中间。
由于大量养羊,百姓经常迁徙,有些家庭成员上百、有数百名仆人的贵族家庭也无法长时间定居,带着整个庄园不停迁徙,所以普通百姓的房子基本上就是个木头壳子。
没有地板,屋里的地面是泥土,有钱人才有木头做的地板或干脆在地上每年铺两次干草。
但其实除了他们还没学会的瓷器,不论木地板、陶砖地板还是精心打磨的石地板在这片土地上都有,只是尚属于拥有土地的封建贵族和新贸易商人阶层才用的上的东西。
干草和土地上什么玩意都有,唾沫、呕吐物、残羹剩饭以及比较离谱的尿。
对明军士兵来说,村庄水井旁边的石头地面更干净,反正进屋也没有床,普通百姓都是在地上铺干草盖个兽皮或亚麻垫子就能睡,那和他们在野外铺上帐布盖上紫花被有什么区别呢?
因此贵族或出身家庭较为富有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