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的运气真不错。我和“老红军”在一起大约干了一个星期左右,一个叫王付海的人来找我,让我跟着他在他带班的砖机上干。
他还告诉我说,你的事我已听说了,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想家了。我要是有钱,一定会拿些钱让你回家。可是,我家也穷。你不如就在我手下干,等挣了钱,买套新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回家,多好!
他这样说,我没有理由不跟着他。
直到现在,每当想起这件事,我总是想不明白是王付海知道我的情况后自己来找我,还是付永远在他老婆的怂恿下不想管我饭了而让他来找我。
总之,我也算暂时有了出路,再也不用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其实,王付海只是一个工头,他自己也得干活。情况是这样:付永远包的砖窑厂没有大型挤砖机,就请了三台小型挤砖机。这小型挤砖机的机主也被称作老板。
人家另外两个老板都有人,只有李有良这里没有。于是,他就想在附近村子里找人。
那王付海家离窑厂有一里多地,所以经常来窑厂转转。
有一天,他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就自告奋勇帮李有良找人。总共找了十个人,连他自己十一个。可还缺一个拉坯子的。王付海就想到了我。
当然,那砖机机主李有良在每次结账时要给他那些操心费,也就是带班费。
王付海有二十出头年纪,其貌不扬,但却很善于为人处世,所以在附近的村子里小有名气,很受人们的尊敬。
跟着这样的一个人,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那王付海还带着我认识了不少人,他们都叫我“南阳的”。而且,他还生尽办法排除我的后顾之忧。
他让我跟他们砖机老板李有良和李有良的老乡张贺一起吃饭,说好到时候算工资时扣伙食费。
晚上,我和张贺一起睡在砖机旁边的一个棚子里看机器。那棚子用几根竹竿和花塑料薄膜简易搭成,四角绑着绳子,绳子绑在一块块大石头上。
有时有风吹过来,那棚子便会哗哗作响,让人感觉好像马上要被掀翻了似的。但是,这棚子也只能是在好天的时候供我俩睡。至于下雨了,我们不得不把棚子拆下来,用薄膜盖住砖机和柴油机,然后躲在王付海二哥的三间房内。
王付海的二哥的房子离砖窑厂只有一百多米,建在一个很高的台子上。因为他是单身,所以我和张贺住着也方便。
不管怎样,我的吃和住都有了着落。至于洗澡吗,有时可以暂时穿张贺的衣服,自己的干了再还给他。
但是,我们那时打工工资好低呀,又加上中间老是下雨,我在李有良的砖机上干了差不多有一个月连一件衣服钱都没挣到。我算账的时候只算了几块钱。
尽管这样,那李有良还说他在我身上贴了不少钱呢。他跟王付海说,他给我和张贺买油盐酱醋花了多少钱,买煤球花了多少钱,然后他又用掉了多少面等等。
他说这些话,连张贺在一边听着都摇头。
但是,我有些想家了,而几块钱又不够车费,就想生办法回家。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王付海时,他给我出了个点子。
他让我先给家里写封信,然后用付永远的地址和名字寄回去,让家里人帮我寄些车费过来,只在信封上写明付永远转张建明收即可。
他说他可以给付永远交代一下,这样就方便多了。我说:“好吧,可是,我等信的这几天在哪里吃饭?”我问王付海。“去我家吧。”王付海说。
于是,那几天我就跟着王付海去他家吃饭,只等着家里寄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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