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云夕听了杜然的分析后,终于有些明白许晋阳生气的原因了。
认识她的人都说,敖大小姐走路的时候永远扬着下巴,骄傲得不可一世。
许晋阳也是骄傲的男人,这点,她自然知道,但他在她面前,已经习惯了卑微,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许晋阳喜欢她,她就可以对他随所欲为。
现在看来,是她忽略了他的感受。
“小夕,我看你,也是有点喜欢他的吧?”杜然忽然笑眯眯地问道。
敖云夕的脸,倏地闪过尴尬的红泽,连忙否认:“哪有?我才不喜欢他?”
她的心,在这一刻,跳得好快。
“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对你最了解的我。”杜然一副胸有竹的样子。
敖云夕的脸色极度不自然,眼神闪闪烁烁:“杜然,你说什么呢?”
“小夕,难道你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内心吗?”杜然的声音好轻,好温柔,有一种让人轻易沉醉的魅力。
杜然的话,令敖云夕很震憾。
她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内心,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喜欢许晋阳,哪怕是一点?
杜然拍了拍敖云夕的肩膀,用手指指着许晋阳的方向,声音依然轻柔如风,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小夕,你看,许晋阳去向高老夫妇祝贺了,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和他站在一起共同和高老夫妇道贺,毕竟你们是夫妻,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实。”
敖云夕顺着杜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和高老夫妇有说有笑的许晋阳,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地开怀。
敖云夕忍不住愣神,这一刻,为什么她会觉得许晋阳特别好看?直至杜然推了她一把,她才清醒过来,茫然地看着杜然,杜然笑道:“过去吧。”
敖云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轻易就听了杜然的意见,当她意识到自己赞同杜然的意见时,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朝许晋阳走过去,她的心情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杜然在敖云夕的身后,露出淡淡的微笑。
她这位朋友,个性太过骄傲,所以在情路上,受到了不少挫折。
但敖云夕虽然骄傲,但心地却十分柔软善良,对朋友也仗义,更何况,自己和老公的认识,还是她牵的线搭的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帮助敖云夕争取自己的幸福。
刚才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敖云夕看着和许晋阳有说有笑的朱苓,脸上流露出来的是,显而易见的忌妒。
敖大小姐和朱苓虽说有过节,不和由来已久,但以前敖大小姐一向不把朱苓放在眼里,她从未对朱苓有过任何忌妒之心,因为她拥有朱苓所没有的一切,她无须忌妒朱苓。
所以杜然很肯定,敖云夕现在就算不是很喜欢许晋阳,但在乎是一定有的。
许晋阳和敖云夕之间有一个孩子,如果他们能够在一起,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毕竟,她也不希望敖云夕的孩子将来在单亲家庭中成长,即使家庭条件再好,但一样难以弥补孩子心灵上的空虚。
其实她觉得许晋阳是个挺不错的男人。虽然以前他犯过错,伤害过敖云夕,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最重要的不是曾经犯过的错误,而是知错能改。
现在的许晋阳,各方面都比以前成熟了,因为他曾经伤害过孩子和敖云夕,所以日后他一定会更用心地善待她们母子。
换言之,他是最适合敖云夕的人。
杜然相信,只要敖云夕放下骄傲,她和许晋阳之间,就有无限的可能。
小夕,祝你幸福。
敖云夕步着忐忑的步伐,徐徐地走向许晋阳。
许晋阳见敖云夕朝自己走来,心情有三分紧张,三分喜悦,三分激动。
心里尽管生敖云夕的气,但却在高老夫妇面前,和她共同制造了一幅恩爱幸福的画面。
在敖云夕还未走到他面前时,他便迈步上前,揽住她的肩膀,亲昵地叫着她:“老婆。”
敖云夕听到这一声亲密的呼唤,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涨满满了幸福感,连看着他的目光,都变得好温柔。
“敖小姐,怀孕一定很辛苦吧?”高老夫人笑着问敖云夕。
“嗯,还好吧,”敖云夕噙笑的目光看向了把她揽在他怀里的许晋阳,“多得老公体贴。”
高老先生和高老夫人,同时扬唇一笑。
只有许晋阳,非常震惊敖云夕说的话。
以前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和他秀幸福秀恩爱,因为她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人,做事只做自己想做的,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所以懒得去装。
每次都是他在别人面前自导自演,努力制造和她生活得很幸福很恩爱的画面,她虽不当面给他脸色看,但从来都是兴致缺缺。
这是和她结婚以来,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称赞他。
他那属于男人的虚荣心,一下子就得到极大的满足。
连这几天对她的气,也一下子消失怠尽。
这只能说明,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一直以来,爱得卑微的那个人都是他,为了讨得她欢心,他尝试了无数方法,但她心如磐石坚硬。
他也是人,也会有累的时候,所以当四天前第n次目睹她和杨帆讲电话有说有笑,彻底漠视他的画面时,他再也忍受不了。
他对她发脾气,冷落她,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
他想像以前一样一下班就去她家,看她和孩子,但他那庞大的骄傲和自尊,始终无法使他再像以前无数次一样对她作出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