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堂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很尴尬的事。
我和老冯是在同一个诊室坐堂的,这一方面是诊室紧张,另一方面也有叫老冯帮衬一下我的意思,毕竟老冯是个老中医了,各方面都很成熟。不过之前,薛主任还有秦主任专门为了我的事找老冯聊了一次,意思就一个,叫老冯多提携我,秦主任对我期望很高,言谈间露出让我当主治医师,老冯替我把关的意思。
老冯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老冯是来混职称的,再说马上又要退休了,他没必要为这个临时的决定驳了薛主任还有秦主任的面子,再说老冯也跟我处的不错,老冯对我说,他挺看好我的。
其实我内心深处,最向往的还是开馆坐堂,毕竟我是圣手堂的传人,从小就是在药堂里长大的,每天都接触中药,还有看奶奶替人看病。我骨子里最喜欢做的事,也是给人看病,每治好一个病人,那种成就感是巨大的,特别是一些比较难治的病人能被我治好,那份满足,真的让我挺陶醉。
第一天坐堂,穿着一件白大褂,我是信心满满的,我觉得凭着自己的医术,一炮而红是肯定的,我还想着怎么借着这个机会,跟奶奶好好说一说,干脆我就改学医得了。
我和老冯的桌子面对着,我直直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就盯着打开的诊室大门,老冯带着老花眼镜,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哼小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的诊室一个病人都没有,我有点着急起来,时不时走出去看看,再走回来坐一会。
“莫急,莫急嘛,我们中医就是这个样子,一整天没病人也是正常。”老冯举着一张报纸,朝我呵呵一笑。
“唉……”我叹了口气,刚才出去的时候,我分明看见医院大厅里病人挺多的,看样子都去了西医那边了。
一上午一个病人都没来。
中午我去吃饭,在医院大厅里遇到了小瑶,我很热情的打招呼,小瑶鼻孔朝我哼了一声,甩都不甩我。
我摇了摇头,小瑶因为邓琪也恨上我了。
下午,我和老冯继续坐诊。
刚上班,没坐多久,就有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口朝我们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我赶紧就坐直身体等他进来。
“大夫,请问厕所怎么走啊?”中年男人忽然开口问道。
“呃……直走左拐!”我没好气的回答他。
“谢谢。”中年男人走掉了。
我朝对面看了眼,老冯纹丝不动的继续在看着报纸,这份坐功没有几十年的浸淫根本就练不成,我还早着呢。
我叹了口气,随手扯过一张报纸,也跟着老冯开始练习坐功。
第一天,我们一个病人都没有。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吃饭的时候,我就成了大家的笑谈,有好事者连番取笑我们中医班,说薛主任安排的有问题,怎么能叫我们中医班出人去坐诊呢。
老冯根本没露面,这个老狐狸,直接遁走了,说是胃口不好,晚饭不吃,所有的箭都由我挡了。老郭倒是在,这厮两耳不闻身外事,一直闷头啃馒头。只有铁男,这丫头仗义,一直陪我吃饭,趁着我跟西医班理论的时候,扒光了桌子上醋排骨。
这天晚饭我没有见到邓琪,这很正常,邓琪根本不吃大桌餐,平时我来的也少,都是混邓琪的,但是现在邓琪跟我生气在,所以我只能回来吃大桌餐。
白洁也不在,她出去吃饭也非常频繁,总有人请她吃饭,还是不同的人,当然请她的都是男人。
第二天,我和老冯又继续去坐堂,我们被安排了一个礼拜的值日时间。
老冯继续看报,我开始还能跟着老冯一起看报纸,但没一会,我就看不下去了,实在是太枯燥了。我站起来朝门外走,老冯也不管我,我出了门径直就走到了西医诊室那边。和那边一比我就心寒了,西医那边走廊里满是等待的病患,诊室里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西医条件当然比我们好,诊室也是有两间。
我随意走到一间,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好见到杨建正拿着张片子在给一个病人说着什么,我没有进去,一来我是中医去西医诊室算怎么回事,二来杨建对我一直有点看不上,我犯不着去跟他套近乎。
我转悠了一会,就回到了中医诊室,没想到趁着我出门的功夫,居然就有了一个病人,并且老冯正在给病人把脉。
这个病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满脸的皱纹,看起来怕是七十都过了,老冯把了一会脉,然后收了手,说:“您有点感冒发热,也不是很严重,回去多喝水,多休息就可以了。”
“你说啥……?”老妇人耳朵有点背,一时就没听得很清楚。
老冯放大声音又复述了一遍。
“你这个大夫怎么这么说话呢!”老妇人满脸的不高兴:“我都来了,找你瞧病怎么连一张方子都不给开,多喝水,多喝水,喝水就能把我的病喝好啦!我就不信了,你是怕我没钱抓药,故意把我支走的吧。”老妇人耳朵不灵,舌头到灵,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您一定要抓药,我就给您开个方子。”老冯马上就说。
“我还不信你咧,你就给我写个桂枝汤的方子吧,你也一大把岁数了,这么没有医德,以后都不来找你瞧病了。”老妇人明显有点糊涂了,有点夹杂不清的样子,我觉得她有点老年痴呆的前兆了,难得老冯居然一点都不生气,提笔就写了张桂枝汤的方子。
老妇人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