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妞。”慕北轩瞅着那一脸缅怀的女子,轻叹着将她拥进了胸膛。早在几年前,他就知道,她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那是来自父母的伤。只是,她从来不提,他也就不问。但是,不问,不代表不知道。
现在,她说起来,才觉得这个女子有好多的伤心事,情不自禁的心疼起来,“怎么?看这个意思还想要爬树?”他轻笑的打趣,想要冲散这厚重的气氛。
当然,云梦是知道的。她扯了扯嘴角,没有辩驳,只静静的靠在慕北轩胸前。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安心的。
“慕北轩,陪我去看看我的妈妈好不好?”她柔声的问,满是小心,因为不确定,所以不敢理直气壮。但是,她多么想带他去看看,那是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然后,只有片刻,慕北轩的那一句‘好’就落入耳畔,响在了心间。慕北轩知道,她很难受,所以,他固执的陪着她难过。曾经,在多伦多的时候,他就发觉了,他的心底住了一个困兽,他吞灭了他所有的悲伤快乐,只为这个女子。她笑,他开心好多天,她哭,他难过好多年。
虽然说了去看看,但是许多年没有来过的坟地,又怎么会干净的,想来早已经是杂草丛生了吧。一想到这里,云梦就忍不住难过起来,是她不孝,那么多年,只为了自己的心安,就一味的逃避,才会把母亲丢在这样杂乱的地方。
所谓的近乡情怯,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脚步微顿,她转过身来看着慕北轩,脸色煞白的道,“慕北轩,我怕。”说着,眼眶里就聚集起泪来,盈盈满满的如碎在海里的波光,一下子,让慕北轩的心软到了底,他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有我在,怕什么呢?”
他的声音如三月的暖阳,折射在她贫瘠的心上,温情不已。
“可是当你看到这样不堪的云梦,还会要她么?”在那些欢好的年岁里,她只和他提起过些许,有些还没有说过,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她仰头望着他,满是希冀,好像一个渴求肯定的孩子。因为,她害怕,害怕他会给她失望的答案。
慕北轩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忐忑,就笑的宠溺,连眼角都飞扬了起来,“傻妞,我怎么会不要你?从来都是怕你不要我。”
一句话,就逗得云梦破涕为笑,她颤颤的揽着他的腰,心满意足,然后仍由慕北轩牵着她,往那魂牵梦萦的地方去。
一步,俩步......终于到了。他们并肩而站,看着那破败的墓碑,顿时间,云梦的就泪流不已。果然,这里已经杂草丛生了。
轻轻的蹲下去,抚摸着上面的照片,哽咽,“你知道么?这里才是葬着母亲的地方,城南的墓地不过是衣冠冢。”
慕北轩没有说话,只仍由她哭泣。他知道,那是他无法理解的悲痛,就算爱她到骨髓,也无法感同身受的事情。手盖住她的头顶,轻轻的摸着。云梦靠在他的裤脚旁,将脑袋抵在上面哭,“因为老家的习俗,没有名分的女人是不能葬入正规的地方。”所以,她的母亲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山丘上。
有时候,她觉得母亲挺傻的,为了那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男人,甘愿被千夫所指。虽然,到最后他给了她婚礼,孩子,可是,那一直婚书的证明,他却从来没有给过她的母亲。
一个男人,没有相应的担当,就不要去轻易的给一个女人承诺。因为女人太傻,你说了她就信,然后这一信,就是赔上一生。
对于他们的爱情,云梦一直不知道如何评判,如果说爱的话,母亲和他这么没名没分的过着,如果不爱的话,云寂天却为了母亲众叛亲离的厮守。
眼睛闭上,一行泪夺眶而出。
慕北轩感觉到身边的人在颤抖,那是明显的哽咽,心疼极了,低下身子去抱她,他知道,她难过的是什么。
云梦哭得泪了,就靠在他身边,“轩,你知道么?就是一个已经那么悲惨的女人,我到最后还逼死了她。”
那一天,她满眼泪痕的回去质问母亲,为什么所有人都是爸爸妈妈陪着参加活动,而她就一个妈妈,为什么她的爸爸不可以陪着她们?
当时母亲是怎么回答的,对了,她一脸难过的说爸爸很忙,所以没有空啊。可这样的理由,在云梦心里,就是一句谎话!每一次,母亲都用这样的理由来解释,她虽然是小孩子,也知道话说多了,就没有说服力。
所以,她一把推开母亲,大吼着,骗子,骗子!就奔跑的往外面去,也就是那一天,让她彻底的失去了妈妈。
小小的人满心的哀怨,哪里看的了路,可b市的夜晚,又在那下班的高峰期,自然是车流不息的。一个不小心,车就从身边急速飞驰过,直接的朝着云梦的方向冲过去。做母亲的人,护犊子的心理在那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她疾步的抱住云梦,将她护在了怀里......
“我就是一个不堪的女人,你还会要我么?”她哭得泣不成声,将心里的悲伤连根拔起的袒露在慕北轩面前。
她要他知道,她的所有。
因为,在那欢好的时候,她听到他说,carly,我们结婚吧。
结婚,多么神圣又美好的字眼,她承受不住。对于婚姻,她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不知道是谁说过,婚姻就等于坟墓。她不想他们禁锢在坟墓里,相爱的人到最后因为时间的沧桑改变,她会受不住。
所以,要退出的话,乘早。
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