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喵耳少女悄无声息地趴在角落的墙头上,一只留着齐刘海,一只纯天然单眼皮,都长着很可爱的脸蛋,穿着粉粉的女仆装,小手扒着琉璃砖,袖口扎着蕾丝花边,里侧绣着一个小小的“容”字。
对的,虽然隐形了很多章,但是这特征一看就能认出来,揍是锦锦那两只丫头,方方和圆圆。
方方姑娘探出半个脑袋,瞅着花园草坪里并肩躺着的两个少年,不知不觉眼圈儿就红了,大气也不敢出。
那两个少年,一个穿鲜红的运动装,一个穿白色的连帽卫衣,身高差不多,脚上是一模一样的鞋子,红的白的衣服衬在那一方青翠柔软的草坪上,十分赏心悦目,就像绿色的菜汤里飘着两只饺子。
穿运动装那个身形修长,一只手枕在脑袋后面,一本翻开的书盖在脸上,半天都不动一下,目测是睡着了。
穿卫衣那个没有睡,他端端正正地躺着,像仰卧起坐考试那样端正,两条手臂对着太阳伸展开,拇指并在一起,掌心对着天空,然后两只手慢慢地向左右分开,像是涂抹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划了一个看不见的弧形。随着缓慢的动作,在他的手所过之处,出现了,一道,彩虹。
=口=
红橙黄绿青蓝紫。
卫衣少年缓慢地分开双臂,到夹角增大到差不多120度,停住了。
那道彩虹也跟着停住了,不再继续延伸,静静地悬浮在他的身体上方,七个颜色,七条美丽的光带,合成一个标准的圆弧,两端就在他的两边手心。
过了片刻,少年放下双臂,把两只手扣在一起交叠起来,也枕在脑袋后面,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小小的彩虹。
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一声不吭地看着。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彩虹浅浅的光辉洒落下来,被睫毛遮挡,半分也进不到眼睛里。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小彩虹逐渐开始变得透明,颜色越来越浅,光带也慢慢缩小,就像被风一样,一层一层地溶进了空气里。
卫衣少年一动不动地看着。
等到它完全消失,一点痕迹也看不见,他重新举起了手。
单调地重复之前的动作,又画出一道新的七彩圆弧,红橙黄绿青蓝紫。
画圈,消失,再画,再消失。
再画,
再消失。
虽然猛一看很美很奇妙,但是这样循环往复,一点花样都没有,看多了就觉得很枯燥,简直像是被可恶的老师布置了“把这道题重写一百遍”这种该死的作业的可怜的小学生。
圆圆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被老师罚抄书抄到半夜的苦逼童年,在心底哽咽了一下,眼泪都快下来了,不由得叹道:“你看,锦少果然是很生无可恋的样子啊。”
方方点点头,轻轻地嘘了一声:“小点声,方公子还在呢。”
圆圆转了转眼珠,在离她们比较远的花园另一头,边上有一棵千年古树,树下有个小亭子,亭子里一个挺拔的身影清晰可见。
挺拔而沉默,不言不语,玉树临风。
圆圆好奇心起,盯着那人看了片刻,靠着喵星人引以为傲的视力,很容易就看清了方少言的容貌,她两眼放光,小声赞叹:“好帅!你看那眉毛那眼睛,那个英气逼人,不像——”
不像我们家大人。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没有说出口,她忽然看见对方的眉眼动了动,似乎向这边看了一眼。
圆圆:“……”
虽然距离不算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被发现了,但是那一瞬间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硬要找个形容的话,大约就像被冰雪糊了一脸==
直觉地接收到了危险的讯号,喵耳一抖,她差点摔下来,赶紧抓紧墙头,立刻把呼吸都压低了,差点哭出来。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比容微掀翻桌还可怕……
吓死人了……
“就是他?”她半天才缓过神,吸着冷气,颤声问身旁的闺蜜,“就是他——就是他——”
方方小声回答道:“是啊,就是他,组长说的好凶残的那个,谁都不让进,我们家的人都打不过他。”
圆圆想起容微那天回到家,一身的伤,鼻青脸肿,把女王殿下惊呆了,差点不认识自己的儿子,还有这几天聂云和韩敏都来过,也都是一脸狼狈地回去,又吸了一口冷气,颤抖着把话说完:“——就是他也喜欢锦锦少爷么?”
方方:“……”
方方哽了一下,道:“不是的,他喜欢的是旁边那个,”她指了指运动装少年,“那个睡觉的。”
圆圆疑惑地看过去。虽然那一身红衣很显眼,但是她只顾着锦锦,完全没注意其他,被方方提醒,才意识到视野里还有个旁人。
和锦锦躺在一起,惬意地午睡。
衣衫灼灼,像山谷里开得最艳的桃花,就是脸上盖着书,看不到容貌,圆圆看了片刻,问:“他是谁?”
方方小声道:“你忘了?就是锦少以前常常去医院看的那个啊。”
圆圆:“……”
圆圆吸冷气:“他真的醒了?那——那难道是他也喜欢锦少么?”
方方沉吟着答道:“这个,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也不太一定……”她苦恼地抖了抖耳朵,又道,“不过有件事是确定的。”
“什么?”
方方朝树下的亭子鼓了鼓脸颊,用口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他以前是方公子的男朋友。
圆圆:“……”
圆圆看看方少言,又看看运动装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