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落,喜堂内外再次安静下来,众人看看他,再看看俞义,这才看出两人容貌有几分相像。
“二弟。”
俞义垂死挣扎,声音冷下去,“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你不是我大哥,你是俞义!被发配到苦寒之地的俞义。”
男子说着,伸手去抓他的脸皮。
俞义比他高一些,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的手,“二弟,你疯了吗?”
男子够不到他,急得脸上冒出了汗,对着连礼喊,“连大人,他这张脸皮是假的,是我大哥的。”
连礼还没动,一旁站着的夏瑄的爹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俞义的面皮,猛的一扯。
俞义痛呼了一声,放开男子,连退了两步,眼睛疼的都红了,半边脸也呈现出红色,俞义完好无损。
夏家人傻了眼。
静侯眼瞪大了一瞬,立刻咧开嘴乐了,夏瑄面皮不是假的,也就是说他是真的夏瑄,不是俞义,他可以去皇上皇上面前告御状,夏曦是记恨他,才扰了茹儿的喜堂。
脸也不疼了,鼻子也不肿了,挺直了身体,拿出帕子,优哉游哉的擦干了脸上的血迹,先对着连礼发难,“连礼,你不是说他是假冒的吗,证据呢?”
连礼也有些傻眼,死死盯着俞义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本侯爷是皇上亲封的一品侯爵,竟然被你一个小小的书记官欺负到了头上,你说这要是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会怎处罚你?”
不待连礼说话,又转向月柔,“我不知道战王妃给你灌了什么mí_hún_yào,让你来闹茹儿的喜堂?但你这样连自己相公也认不出来的人,活该被人抛弃。”
“你……”
月柔如今也豁出去了,想要反驳他,静侯没给她机会,看向夏曦,“战王妃,如果我哪里有不小心得罪你的地方,你尽管去静侯府去闹,或者去皇上面前讨公道。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跑到茹儿的喜堂来闹,永安伯府再不济,也是伯爵之府,不会任由你这样骑到脖子上拉屎,今日之事,我定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好啊。”
夏曦微微一笑,神色淡定,“静侯想要怎么个不罢休法?”
静侯被她问了一噎,他以为到了此刻,夏曦定然会慌乱无比,没想到竟然还会如此镇定。
“既然静侯想不出,那不妨坐在一边好好想想,先让夏家人把事情说清楚。”
咚!
夏瑄爹直直的跪在地上,老泪横流,“在下夏明,凉州人士,家中小有资产,育有两个儿子,长子夏瑄,次子夏渊,长子从小聪慧,十三岁便中了秀才,十五岁考中举人,我们一家人将他视为希望,让他入最好的学院,想着有一日他金榜题名,为我们夏家光宗耀祖,改换门楣。
因为一心只读圣贤书,很少与人打交道,瑄儿性子单纯,不识人心险恶。前年过年以前,他从书院回来,路上碰到饿昏在路上的俞义,瑄儿便把他带回了家中。
等他醒来,吃过饭,梳洗过后,我才发现他额头上有刺字,我便起了疑心,对他多了几分警惕,他好像也察觉到了,主动给我说,他是被冤枉的,他在外求学,妻子在家里勾搭上了贵人,陷害的他。瑄儿完全信了,说服我们留下他。
我一开始不同意,但架不住瑄儿替他说好话,又询问后得知他并不是跑出来的,而是被放出来的,现已身无分文,举步难行。我看瑄儿十分想留下他,便答应了。原本是想让他做一个下人的,可他文采确实不错,我便让他做了瑄儿的书童,陪着瑄儿一起去书院,跟他一起讨论学问。
半年以前,他突然提出要回家看望年迈的老母,并允诺会尽快回去,瑄儿给他备足了银子,并亲自送他出了凉州,然后瑄儿便安心备考。
谁知,没几天后,瑄儿便不见了,连陪着他的两名书童也不见了身影,我们全家心急如焚,一方面派人去找,一方面报了官,很快便找到了了他们。”
说到这,夏瑄爹赤红了眼睛,“他们主仆三人是在出了凉州的路边的沟里找到的,三人均已遇害,两名书童容颜无损,而瑄儿……”
响起夏瑄的惨状,夏瑄爹说不下去了,挺直的背脊佝偻了下去,身体晃了几晃,夏渊忙伸出手扶住他,怒恨的盯着俞义,“我大哥他被人割了脸皮,血肉模糊。”
无数道抽气声响起,
“天哪,这也太残忍了,竟然把人的脸皮割下来,这还是人吗?”
“不是!他就是个畜生!”
“错了,他畜生不如!”
“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
俞义平静的看着他们,“爹、二弟,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吗?”
“你不是!”
夏瑄爹愤怒的指着他,“这一切都是你预谋的,瑄儿和你个头相仿,气质,身材都差不多,你是一开始就盯上了他,你待在他身边,模仿他的一举一动,好替代他。”
俞义整了整衣衫,坦然的看着他们,“爹、二弟,我不知道你们受了什么蛊惑,非要说我是假扮的,但我从来没有忘了家里人,在成亲以前,我还和茹儿说过,等成了亲,我便带她回凉州,让你们见见这漂亮的儿媳妇。”
说着,看向裴茹,“茹儿,你说是不是?”
裴茹嘴唇抖动着,她被俞义骇人的手段吓住了。
把人的脸皮给扒下来,他怎么会这么狠?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