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大门被砸的砰砰响,外面还有人不停叫着安夏的名字。
安慧吓了一跳,但仔细一听,这不是奶奶的声音吗?安夏也听出来,这是外婆,她刚才问安慧事情,所以把房子的门插上了,老太太定是进不来门了。
“我去开门。”安慧打开门跑出去。
“安夏,你出来。”杨金英冲进屋里就大喊大叫。
“奶,咋了?出啥事了?”
看了眼安慧,杨金英眼中早没了当年疼爱孩子的目光,安慧嫁出去之后,那就不再是安家人了,她略带嫌弃问道“你咋回来了?家里有事?”
“没有,就是想我妈了,回来看看。”
“没事少回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来多了你婆家不高兴,还以为我们安家不懂规矩,不会教姑娘呢!”
安慧瞪大眼睛,震惊地望着眼前的奶奶,这还是那个疼她的奶奶吗?奶奶怎么会嫌弃自己回家?是因为自己到现在还没去看她,所以奶奶生气了?”
“奶,刚回来家里事多,我本来打算明早上去看您的,我给您买了点心,还带了我婆婆自己灌得咸肉肠。”
“好,你回去吧,我找安夏有事。”
安慧狐疑地看了眼自己的奶奶,她知道奶奶跟安夏闹僵很久了,她怎么还会找安夏,不会是找安夏扯皮吧?奶奶不应该啊,以前奶奶对安夏多好,好得姐姐常常嫉妒,自己也嫉妒。
但是看奶奶现在的样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对自己没有一点喜爱之情,看到自己也没什么高兴的样子,奶奶到底怎么了?
安慧不知道,杨金英本质是一个非常封建的老人,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就是重男轻女,三从四德。所以当安慧还没出嫁,她是安家人,虽不如大孙子让她心疼,可也是安家的孩子,但安慧一旦嫁出去之后,那就不再是安家人,安慧现在就成了顾家人,她自然待其不如从前。
“你回去吧,有事就来找我,这两日我都在。”
“行。”安慧点点头,又望了眼奶奶,给安夏递了个眼色,她怕两人吵起来,安夏笑了笑,那意思让安慧放心。
杨金英看安慧出了门,才穿着粗气问安夏“你还没答应我,不去帝都!”
又是此事?她不明白,外婆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去帝都怎么了,她为什么不肯让自己去?
“外婆,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帝都?那个国家级别的竞赛,如果拿了第一名,会发三千块钱的奖金,我想试试,为了钱。”
“不行,你不能去,你答应我,只要你不去,我还跟以前一样对你,我再也不怨你了,只要你不去帝都,这辈子都不去帝都!”
“为什么,帝都到底有什么?”
“帝都有……”
杨金英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她差点把实话说了出来,“反正我不许你去。”
安夏也烦了,“你要是不说出真当理由,我没办法答应你。”
“你要是不答应,以后、以后我就不认你!我没你这个外孙女。”
“外婆,我去不去帝都,跟你认不认我有什么关系?”
“不管,反正你要是去,我就不认你?”
安夏静静望着眼前的老人,大半年的时间,她变得面目全非,变成非常陌生的模样。
“你不答应我?行!我没你这个外孙女,这是你买的棉袄、鞋子,我都换给你,以后别喊我外婆。”
说完杨金英开始脱身上的衣服,衣服脱完就脱鞋子,甚至连脚上的袜子都一把拽掉,就那么光着脚往门外走,安夏没做声,看着外婆光脚穿着绒裤绒衣走到院子里,一阵冷风吹过,冻得直打哆嗦。
她也想答应,可外婆一不说明理由,二她不能辜负学校老师的期望,这次的竞赛,他们盼了很久,虽然他们不能亲自带队,可每个老师都等着盼着这一次机会,她不能让老师们失望。
但外婆这样出门也不是办法,为今之计只有……”
“我答应你,我不去帝都,外婆你别走了。”
听到安夏答应了自己,杨金英松了口气,浑身发软,虽然她去帝都跟那家人遇到的可能性不大,可万一、万一遇着了呢?
那自己的亲外孙,安珠唯一的儿子,岂不是要被打回原形,她不能让安珠的儿子出事,不能!
“外婆,你说你到底为啥不让我去帝都,就不能跟我说一下?”
杨金英板着脸,一言不发,仍由安夏给她打来热水,洗了脚重新穿上袜子鞋子,裹上大棉袄,送出门,她什么都没说。
安夏看着外婆一拐一拐的走了,陷入沉思。
晚上吃了饭,安夏悄悄问四舅,自家在帝都有啥亲戚吗?
安家业想了半天,父母祖祖辈辈都是楚省人,都是农民,哪来的帝都亲戚。
得到了否定答案,安夏越发想不明白了。
住了两日,她看了二舅盖的大瓦房,又去乔冬梅家转了转,看到顾红霞挺着大肚子,坐在沙发上,一边儿吃东西,一边儿把乔冬梅指挥得团团转,就连安慧也围着顾红霞伺候她。
安夏叹了口气,还是跟前世一样,顾红霞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死死掐着乔冬梅命门,她根本没法反抗,而中午回来吃饭的安定坤,看着也沉默了不少,黑了不少。
没什么事,安夏就回家了,一回去,许美凤立刻给她冲橘子水,当安夏看到是新买的橘子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婶婶,我先去洗个澡,回来放凉了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