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暗卫离去后,夏渊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为王者什么最重要,无非是,对事态分析和把握,以及那颗永远保持孤寂的心,哪怕就至亲之人也不会真正的信任,该装傻的时候装傻,这些做不到,那么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在帝王心中什么最重要,毫无疑问,那就是执掌天下,每一个真正的帝王都是独裁者,然而独裁也会激起其他人的反弹,而这些人便是那些所谓拥护皇权的大臣们。
帝王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想要将权势延续下去,自然就不会让其他人挖自己的墙角,而大臣们表面上拥护皇权,然而挖皇家墙角的,往往就是这些大臣。
饥而欲食,寒而与暖,好利而恶害,贪欲是人的本能,更何况是这些手握重权的大臣。
沈沐风的这本万山律法,说实话是不错,夏渊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不乏眼界,自然能看出如果这本律法发挥效用,对大夏有着莫大的好处。
但要说心里没有疙瘩是假的,就算沈沐风前面两句马屁拍得响亮,可心里一样反感,因为这里是大夏国,是他夏渊的大夏国,律法还轮不到那个沈家小子来修订。
至于这一些列的表现,其实是夏渊的一次无奈妥协,与国家命运相比,这点妥协又能算的了什么!
况且自己女儿还要靠人家救命,一个救了自己女儿的命,又弄出酒精为大夏士兵减少伤亡,所以就算先得知了万山律法的存在,封爵依旧会封,只不过这一手被夏渊玩的太漂亮了,没人看得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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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战布五州安平州大战爆发,大夏国守军二十五万,与来袭之敌在安平城外交战,宝日敌军露出败态,追击三十里围歼宝日帝国敌军五万人,此战安平守军伤亡两万人,毫无疑问是一场大捷。
捷报八百里加急送抵京师,朝堂上顿时热闹无比,夏渊于次日大摆庆功宴,在宴席上,夏渊举杯同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封战报到了。
“启禀圣上,前方传来战报!”
“传上来!”
小太监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双手呈着战报躬身送到夏渊身前,夏渊原本一脸的兴奋,可看着看着,笑容僵在了脸上,神色几乎要喷出火来,殿下众大臣心中一沉,知道,麻烦来了。
安平大捷,却不曾想是敌军的诱敌之策,以五万人诱敌,诱骗出安平军,一万敌军攻城,城内竟然也有敌军,趁机一举拿下安平州,得到消息之后,安平军迅速回城驰援,岂料城池易主,无奈之下主将下令攻城,当天傍晚夺回安平,可死伤近四万人。
然而仅仅伤亡四万人倒也罢了,可惜入城之后,才发现安平被破坏的太严重了,普通百姓死伤无数,就连数个粮仓也尽皆被毁。
“废物,都是废物!”
夏渊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一脚踢翻桌子,也不怪夏渊发那么大的火,这几年战事频频,傻子都知道两国之间必有一战,所以这几年来,战布五州都在不停的储备粮草,虽然都损失了六万,可安平数百万旦粮草也尽皆被毁,这一仗细算下来,大夏国失利更大。
而且没有了粮食,这安平军搞不好就会哗变,潜在的危机实在是太大了。
“传令,坪州,万华,昌平,龙平各调集二十万旦粮草以解安平之危,擢贺州,天平府抓紧筹集粮草运粮,务必在二十天内筹集五十万旦粮草运抵安平!”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站了出来:“圣上,老臣弹劾安平龙威将军鹤永庆失职之责!”
“臣复议!”
……
为首的言官吴言贵立刻蹦了出来,其他几个言官也纷纷请奏弹劾鹤永庆,夏渊是真生气了,夏渊又不是傻子,战时换将是大忌,如果是鹤永庆无能也就罢了,关键是敌人太狠太狡猾,居然出动五万人做诱饵,别说鹤庆,自己坐镇估计也会选择出城歼敌。
当然鹤庆也是有失职的地方,那就是只留守五千人守城,实在是太大意了。
“哼!弹劾,你们几个老倌如果能带兵出征,我就准了!”
夏渊哼哼的等着吴言贵几个老倌,说完拂袖而去,而吴言贵以及身后的几个言官脸瞬间就白了,开玩笑,领兵打仗自己是那块料吗!去了还不是送死,嘴皮子说说行,可真要上战场还是算了。
在大夏,言官可以说和武将最不对付的一类人,这要归功于大夏国的开国皇帝,大夏始帝曾有遗照,言官无责,也就是言官参谁都行,就是参皇帝也没事。
不过想要做言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必须是大学士出身方可,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文官都能当言官,而言官的作用只有一个,弹劾,准确的来说就是制约武将。
兵者国之利器,一个国家的核心所在,然而兵者也最危险最难以掌控的,必须有所制约制约,初始,文官制约稍显差了一点,所以这才有了大学士出任言官。
大学士不同,大学士可谓是桃李满天下,门人众多,就算是军队中也不乏门人,能够起到不小的制约作用。
当然,开始的时候制约能力要差很多,但皇帝会拉偏架啊!渐渐的,武将的威望日益降低,最后也就形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至于言官,那是习惯和武将作对了,有皇帝撑腰他们怕什么,而武将也是最恨言官,长此以往文武对立的局面就形成了,只不过如今形式不同,如果夏渊这个皇帝还向着文官,估计大夏国可就真的要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