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霖几乎要暴走了,他完全控制不住身形的剧烈的颤抖,无法消化这些扑面而来的事实。
他厉眸盯住云轻屏:“朕记得,有一次看到你房间内有这样字体的诗,那根本不是你写的,是洛儿的笔迹,对不对!”
云轻屏早已记起了那件事。
因为没来得及誊抄从云紫洛那剽窃来的一首古诗,被楚寒霖无意中翻到了,他以为是屏儿的字有进步,很是高兴,她也无法解释,只得默认,以至于后来,楚寒霖还提过几次,遗撼她只写过那么一次有体的字。
太后藏在袖下的手微微握紧,尖长的红指甲刺入她的手心,她那一双愤恨的凤眸瞪向云紫洛,没想到,她竟然全部说了出来。
她难道不知,现在说出来无异于致云轻屏为死地吗?
难道,她连云建树的面子也不照顾一下了?
想到云建树,她浑身一凛,侧头对自己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这老宫女不愧是守在她身边多年的,立刻领会了太后的意思,寻了个由头溜了出去。
云轻屏脸色灰暗,闭上眼,连身体的寒冷也感觉不到几分了,心里的冷意有如未化的冰雪,冻得她全身僵硬。
“是的,这些都是我做的,你满意了吧。”
她的声音一瞬缓了下去,竟隐隐有放松之感,是放松,她现在浑身轻松,再也不用顶着别人的名声,苦苦为自己谋划了。
“你承认了?”
楚寒霖的脸色铁青之极。
云轻屏随声睁开了眼睛:“是的,那琴不是我弹的,是她弹的,那些诗词,在外面流传的,都是她写的,我的,比她差得远,我什么都不是!”
“果然,朕居然被你这个女人骗了这么久!”楚寒霖气得怒吼,冲上前扇下恶狠狠的一巴掌,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道。
“哇!”云轻屏的身子软倒在锦被上,狂喷出一大厦口鲜血,和着几颗碎裂的牙齿。
“霖儿!”太后没来得及拦住怒气勃发的楚寒霖,惊得玉容失色,此刻才一手抓住了他还要往下挥的大手,喝道:“住手!你还忘了么,她好歹还是你的表妹!”
楚寒霖双眼腥红,眸光狂乱凶恶:“我被她骗了这么多年!母后,你知道吗?她欺骗了我的感情!她居然是这样的人,偷走了属于洛儿的一切,卑鄙无耻之极!”
云轻屏因疼痛无法抑止的呜咽声自锦被内传来。
“哭,你还好意思哭!如果不是你,洛儿早就嫁给我了!云轻屏,你这个贱7c人,朕看错了你!”
胸口大幅度地起伏,楚寒霖喘着粗气,一张脸青中泛红,显然气得不行。
“来人!将这个骗子关进宗人府,削去她所有封号,欺君之罪,罪不可恕,朕要亲自处决!”
之所以关她进宗人府,而不是由他下圣旨直接决定生死,已经说明了,楚寒霖将云轻屏排除在嫔妃之外了。房走制了。
“霖儿!”太后阴沉的脸扳得铁紧,“欺君之罪,你是想将哀家一起骂进去吗?还有,万不可送到宗人府,你想丢掉所有的面子吗?你刚登基,就出了这样的事,天下百姓,朝中群臣怎么想你!”
楚寒霖闻言不语,神情却渐渐安定下来,最终,冷冷地吩咐:“封锁屏绣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来探望,屏绣宫的宫人,除了留下一个外,其余的全部重杖三十,撵出宫去!”
殿门前侍立的宫女顿时跪下来哭求皇上饶命,小平子遵了圣命去叫侍卫,心中却也对这个真相感到震惊难以置信。
林清清和云紫洛出得屏绣宫时,鬼魂已在那候着了,他的脸色也极为不好。
太后容色微缓,出声挽留:“清清公主,你和洛儿好不容易进宫一躺,到哀家的慈宁宫坐一坐吧。”
林清清皮笑肉不笑道:“此番出来,让人去通禀了摄政王,若是我们半个时辰内没有回府,怕他在焦急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太后一窒,紧紧蹙了蹙眉头,点点头:“那好吧,哀家就不送了。”
出得内宫门便上了马车,马车驶出皇城时,云府的马车擦着过去了,正是进宫的方向。
“太后找到建树了。”林清清掀开帘缝,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云紫洛冷冷道,“最多,将她囚禁在宫中一辈子。”
回到摄政王府后,纵是云紫洛自觉身子很正常,没有大碍,在林清清与鬼魂的坚持下,仍是服了府内太医开的一副安胎药,晚饭后早早睡下。
这一觉直睡到夜深,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感觉到刺目的灯光,杏眸微眯,一道身影在眼前晃过。
“洛儿,醒了?”
熟悉的男中音在耳际响起,几分焦急,几分嘶哑,呵出来的热气打在她脖颈上一阵酥麻。
睁开无辜的杏眸,瞧向近处一张放大的俊脸,浓眉高鼻,薄唇凤眸,立体的五官有着刚毅的曲线,赫连懿坐在床头,黑袖的笼罩中,微冷的大手隔被揽着她的腰,正低头注视着她的眉眼。
看到他,所有的委屈顿时在心里发作了起来。
“懿……”鼻腔里出来的呼唤自带着一股糯音。
“我知道了。”赫连懿的神情染上一丝怒意,“云轻屏果然是好大胆,本王绝对会让她看到自己是怎么死的!”
“懿,别为我耽误了你的正事,我和娘已经揭穿了她的真面目了,剩下的日子,她也不会好过。”
云紫洛最挂怀的还是赫连懿。
“我没事,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