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伏山先生和谢晋离开书房之后,李元澈才站起身来,转身看向身后的舆图。
如今,以庐阳、洛阳、承州为界,他已经半壁江山在手。等伏山先生那边说服了谢家,再和江南的王家连成一线,那么,他再收拾宇文信也就水到渠成了。
这坐拥江山,对于此时的李元澈来说,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可哪怕如此,他的心里仍然有些怅然所失,似乎心底缺失了那最为重要的一块。
李元澈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在那里,有她亲手所绣的荷包,荷包里有她的一缕秀发。他知道,如今江山在手,他少了的,不过是佳人相伴。
轻轻,你等我,等我解决了江南的事情,就去蜀中找你。
李元澈的目光盯着蜀中的方向,久久不语。直到……
“主上,京城来消息了。”不知何时现身在书房的灰一,双手呈上了一卷纸条。
主上这些日子越来越阴晴不定沉默寡言了,灰一不禁有些怀念六小姐在主上身边的日子了。
“嗯。”李元澈接过了纸条,凝神细看。不过几息的时间,他就抬起了目光,眉头微邹。
这崔玉真是心狠手辣,到了此时,竟然还是咬紧牙关,对崔大夫人母子的身份,拒不承认。
他莫不是以为,只要他说崔氏母子是假的,别人便都会相信吗?
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李元澈心里一声冷笑,很是不屑。连自己的妻儿都能不敢相认的男人,能成什么大事?看来这清河崔家也不足为虑。
倒是慈宁宫的张氏,却让李元澈有些刮目相看。
这张氏竟然为了肚子里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不惜和自己的儿子宇文信翻脸,搬到了京郊行宫。
不管那张氏之前所作如何,只在为人母这一点上,就比那崔玉强上了百倍。
只是如今这张氏搬去了京郊行宫,京城里的局势怕是要更加混乱了,这倒是让他不得不改变之前的计划了。
毕竟,这京郊行宫,离清河的距离,可是不远啊。况且,既然这张太后搬出了京城,那就自然不能再让她回去了。
如今的宇文信,虽坐拥京城,却母子失和,夫妻反目,恐怕已如油烹火煎坐立难安了吧。若是此时,有人再给他添点柴,吹吹风,那…….
“灰一,给京城那边传信。”李元澈捏紧了手中的纸条,心下一片冷然。若不是轻轻不让他多造杀孽,他必然不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清河崔家。
“崔家的事情,让灵舞来处理。让武求那边专心绝杀的事情,务必要加快动作。”
武求主杀,若是崔家的事情继续让他来跟进,恐怕等他进京之后,崔家也剩不下什么人了。
“是,主上。”灰一闻言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看来主上这是打算对崔家其他的人从轻处理了。
待有了主上的印信之后,灰一才如来时一般,又悄然无息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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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巴山深处的一处山坳中,王姒轻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坐在一棵参天古树之下,静等来人。
夜风拂过,带来大山深处不知藏在哪里的几声虫鸣,惊得几丈开外值夜的护卫不由睁大了眼睛,谨慎的看向四周。
“小姐,老奴来晚了。”巫静木纳的声音,骤然在众人耳边凭空响起。
丁二牛闻言,不由吃惊的站了起来。他刚刚一直站在小姐的身后,竟然不知道巫静那如鬼魅般的身影,究竟是如何靠近的。
“二牛,坐下吧。”王姒轻看了身边的护卫队长一眼,这才冲着巫静点了点头。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姐,幸亏您让老奴事先赶回了族里,否则此番我们想要进入圣地,恐怕就要大费周折了。”
“巫轻衣自从岷江大峡谷回来之后,就立即下令各个村寨关闭了寨门,此时腹地中所有我族中的村寨,一律都是只准出,不准进。”
“特别是圣地四周的几个寨子,她都安排了心腹祭司日夜不停的查看,稍有异动,便会被她发现。”
“小姐,恕老奴直言,巫轻衣恐怕已经料到,您会来圣地了。”
说完,巫静所有所思的看了小姐一眼,便沉默的退到了一旁。
“嗯,”王姒轻点了点头。自从她选择了事先在小姨的面前现身,便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只是,这有如何?
无论她那位小姨,在族中做了怎样的安排,她都不惧。
既然来到了蜀中,这圣地,她就必须要进的。
“静姑,事情都安排得怎么样了?”她提前几个月就让巫静赶回族中的腹地,自然也有她的打算。
毕竟都是自己的亲人族人,若是能避免一些兵戎相见的麻烦,自然是最好的。
“小姐放心。老奴都准备好了。”巫静躬身回话,“圣地南面的大石村乃是老奴的出生之地,族中的几个大祭司,一向忠于圣地,并不受巫轻衣的摆布。”
“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等小姐来之后,我们便从大石村送小姐到圣山。”
“知道了,”王姒轻站了起来,她抬头望向远方,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眸,比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还要璀璨。
“静姑,关于我的身份,你是怎么和族中的那几位大祭司说的。”王姒轻收回了目光,脸上的神色越发平静,让人看不出分毫的思绪来。
“小姐放心,按照您交代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