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不愚叫道:“娘,他是孩儿刚结识的朋友,您一定想办法将他救转,我去把马牵来。([”说完,将胡玉往地上一放,转身奔出。又想纵身越墙,突想刚才差点摔伤,便又回身开门,飞奔而出。
瞬间已近酒店,突见有人抽剑欲刺胡玉的马匹,不用猜,便知是程若标的手下。皮不愚恨极这伙人,身形加,奔至近前,狠出双拳,分别击向长剑和那名弟子后脑。此一狠击,力道浑猛之极,这名弟子魂未出窍,便已头碎丧命。
皮不愚心里记挂胡玉,也没向尸踏上几脚,幸亏程若标等人祖辈积德,否则,不遭那撕身之祸,也难逃这**迸裂之灾。
皮不愚解开马缰,那马甚通灵性,随之奔去。
程若标见皮不愚牵马已走,这才惊心稍落,忙招呼其他弟子收拾尸体尽快离去,寻个地方掩埋,恼得将那匹病马也杀了。若非此马,怎会两次遭受如此惨重打击?一匹病马,竟累及十几条人命,端的骇人听闻。
皮不愚一路拽马疾行,见不远有三名巡捕正迎面而来。这三人离远便看到有人牵马急行,疑是偷马贼人,声大喊,抽刀拦截。皮不愚见对面有人拦截,更增愤怒,抬腿扫去,三人登时腿骨齐断,撞向一边。
进了家门,把马栓好,入屋去瞧胡玉,只见胡玉紧闭两眼倚坐床上,面色蜡黄,无半丝血色,身上已无缕缕白气。那婆婆面向胡玉,双掌贴于胡玉后背,正运以冰寒之气帮他化解那火骨粉之毒。
皮母道:“他是受滇西阮氏那妖婢的火骨粉之毒,_你俩怎会招惹她们?”
皮不愚道:_“我俩怎知那老头给的药有毒?我俩一起在茶馆喝茶,那老头带帮人见到我俩便抽刀想杀,最后他们被我打败,这位胡兄弟受了伤,我让他们给药敷伤,没想到那恶老儿用上了这毒药。”
皮母骂道:“喝酒打斗,招祸在身,还骗我没喝酒,胆子不小!”
皮不愚见母亲生气,不敢多声。时不甚久,胡玉身上已被那婆婆所施的寒气笼罩,结成了薄薄一层冰,面色已渐渐好转。
皮母收了功,下了床说道:”幸好毒浸不久,若再迟半个时辰,老娘法力再高,也无这起死回生之术了。”接又板起面孔道:“今日之事,需给我从实道出,稍有的谎骗,绝不轻饶!”
皮不愚不敢再瞒,便将经过细陈一遍。那婆婆道:“你们即成了朋友,这三两船银,等他伤痊后,还给人家。”皮不愚连声答应。
胡玉身上冰气渐消,那婆婆复施冻上,连续六七次,体内火毒已基本得以控制。那婆婆甚通医术,或煎草药灌服,或运动逼毒,不消十日,胡玉身上火毒渐已消尽,已能下床走动。
胡玉自能睁眼和开口说话,见躺在皮不愚家里,心想自己这条命乃这位前辈从阴府硬给拉回来的,心中感激。见那婆婆年纪五旬左右,容貌仍很美丽,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定是貌美如花。皮不愚的肌肤虽被晒得黝黑,但虎目耸鼻,甚具英气。胡玉总觉自己好象与他旧曾相识,却又想不出为何。
那婆婆道:“胡公子,你家人也忒放心,这千里遥远,怎会让你独自外出,江湖上可凶险得紧呐!”
胡玉感激道:“有劳前辈垂眷,父母成日疲碌,不得闲暇,我才代二老出来办事,不期途中多难,劳前辈和不愚大哥舍力相救,这等大恩,不敢言谢,今后实不知能为您做些什么。”
那婆婆见他年小懂事,于是说道:“你和峰儿既是朋友,我们也算一家人,不必客套,你再静养几日伤,便可痊愈无碍了。”
胡玉道:“晚辈这几日赘扰,伯母费了不少功力,晚辈真不知该怎样才好。”
皮母笑道:“好好,够了,够了。”
皮家共有三间草房,左间房为皮不愚所居,壁上挂着各种兵刃,也有一些书籍。胡玉想他如此戆性,竟室内藏书,不觉好笑。正堂桌上放一龛盒,龛后好似有祀祭的灵位,用黑布罩盖,侧边香炉上法,为隶笔所就,笔力柔绵不失浑度,头伏尾翘,似灵虫欲蠕,体格闲盈平和,清秀雅美。所书乃唐代皮日休“游栖霞寺”之诗句。
胡玉观之赞赏不已,轻声念道:“不见明居士,空山但寂寥。白莲吟次缺,青霭坐来销。泉冷无三伏,松枯有六朝。何时石上月,相对论逍遥。”双联书云:观雪悲悠远,赏花解贪嗔。_
胡玉不由道:“这位诗人就此诗时,时甚聊赖,感触万千,描彼伤己,意境悲冷苍凄。此诗自当以隶法书之,方为静郁。伯母博学多识,所悬此诗,必有独妙之意。”
皮母见他深解其诗之蕴,叹服道:“胡公子天赋颖慧,年纪虽小,所知颇深,这位皮诗人的诗你爱吟么?”
胡玉道:“不敢受伯母夸赞,晚辈枵腹无几,乃寸指测渊,怎敢在您跟前妄加訾评?”
皮婆婆笑道:“勿需谦礼,我最爱听别人谈些文趣,但说无妨。”
胡玉道:“请恕小侄僭越。说起这位皮日休诗人,乃襄阳竟陵人氏,巧也姓皮,乃属侠义派诗人,因生于晚唐,其经济仕途坎坷不顺,时逢国家危乱,痛恨朝官声色犬马,茹毛黎民,遂毅然加入黄巢义军,侠泽民众。所作之诗,大多为当时现实风格的惜民境意。其诗格调朴实,不饰媚态,意境使人悲愤怜叹。其《橡媪叹》中有几句云:‘伛伛黄媪,拾之践晨霜;几曝复几蒸,用作三冬粮;细获又精舂,粒粒如玉珰;持之纳于官,私室无仓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