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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昊被迎进宫门的时候,御林军们,已经把陈若等人按在一张张长凳上,飞快的拔下他们的裤子
因为某些原因所造成的合力,原本要几百年后,要到朱洪武时才会出现的场面,于斯提前呈现在大理国京城民众面前。
此景此景,太过离奇,太不可想象,以至于陈若等人,脑海里一片空白,从医学上,也许可以称之为短暂的脑死亡,对游戏玩家来说,这就是宕机。
天是那么蓝,阳光是那么灿烂,风是那么温柔似水,恰到好处的让扒掉裤子露出来的私密部位,不太能感受到阳光的炙热……咦,似乎,有些小惬意,还有些小亲切?
是几十年前,自己还在摇篮里的时候,母亲也这样让我晒太阳吗?
但随着第一个御林军朝手心吐了口口水,重重的抡起板子,重重的落下来,那钻心的痛一下子唤醒了他们,随之而来的,是双倍的,乃至是多倍的,不止是身体上,更是精神上的痛和羞辱、是让他们恨不能立时昏死过去的身体和精神上的痛和羞辱。
随之而来的,还有京城百姓们轰天的叫好声:“好!”
那叫好声那么整齐,那么洪亮,以至于在苍山之中都有了回声,那回声顺着山谷一路向上,最终都冲散了敷在山巅的云朵……
那叫好声一波接一波不绝于耳,经过山谷回响的加成,最后听起来,竟然很有些洪钟大吕的味道,正大庄严,和谐高妙,磅礴振奋,让所有高声叫好的人,自觉的收起了脸上的戏谑和嘲弄,暴戾和乐祸,渐渐的变得神圣起来。
让他们觉得,这并不是在看热闹,这是在参与一项重大的,还是非常正义的事业。
再想一想这些读书人平日里的做的那些事,这些百姓更是觉得,扒了他们的裤子打板子这事,真的是该做。
“打!”“打得好!”
他们不停的叫着,就连那些姑娘大婶,看向他们被打的部位,目光也不再闪躲,就像是医生看异性病人的身体一样正大光明——我们这是在参与一件非常正义的事。
黄昊掩面朝宫里走,那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的抽打声,那一浪高过一浪,滔滔不绝的叫好声,还有那淹没在巨大的叫好声浪中,依稀能听到的、透着心如死灰的惨叫声,让他不忍卒睹,也不忍卒听。
他不但想掩住眼睛,还想捂住耳朵。
第一张长凳之上,披头散发,屁股一片狼藉的陈若,遥遥的伸手朝向他:“苏大人,学士……”
你怎能丢下我们不管?
你是恼怒于我们不听你的招呼,所以借丞相之手折辱于我们?
“学士……”他艰难的叫出声来,宫门又缓缓关上,他只从门缝中,看到黄昊因为疾走而飘飞起来的衣袂。
若是以艺术家的眼睛来看,那飘飘的衣袂,和他此时遥遥伸出的右臂一样,都极具美感。
…………
“皇上,”黄昊踉踉跄跄的奔到伫立于大殿之前的段正淳脚下,“得阻止丞相,得阻止丞相啊!”
高升洁先冷冷的道:“所以,就由着他们威逼皇上,中伤太子?”
“皇上,老臣能保证,保证让这些学子散去,让他们不再闹事……”
“黄卿,”段正淳弯腰扶起他,“且稍待片刻,”
黄昊见段正淳竟有些旁观的意思,一时也顾不了许多,大声道:“皇上,臣知这些学子,目无尊上,但丞相此举,也欲陷皇上于不义啊皇上,”
“自唐朝开科取士以来,历朝历代,从未有这样对众多学子施刑的事例,丞相这是想让皇上成为这样的第一人啊皇上,”
段正淳稍微有些松动,但高升洁就听不得这样的话,“学士学贯古今,那且说说,自唐朝开科取士以来,可有学子如此狂悖,聚众威逼君父,中伤太子之事?”
哪怕是在这样的紧急的时候,黄昊还是明白,无论如何,没必要和女人辩论,所以他干脆就不搭理高升洁,只对着段正淳道:“皇上,老臣妄议一句,无论秦汉,在对读书人大肆治罪之后,都迎来了覆国之祸啊,”
“臣请皇上下旨,阻止相国公!”他拂袖跪了下去。
段正淳示意苏进贤把他扶起来,却依然有些踌躇。
阻止高泰明容易,但之后又该如何行事?按你们的要求,问罪誉儿?
至于所谓亡国之祸什么的,他是不信的,对君王来说,臣子都只是棋子而已,不趁手的时候就弃了,打这些还未曾入仕的学子的板子就会亡国?
打一打,煞一煞他们的气焰也好。
只是,泰明此举,又确有栽赃之嫌……
…………
皇城外,慈爽(类礼部)爽长王长兴也跪了下来,“相国公不可啊,相国公,不可啊,”
此时已有几十被行刑过的学子,被胡乱的丢在一边,或双目紧闭,不省人事,那些眼睛睁开的,也都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小块地面——因为他们是脸朝下的放着,此时连抬头看天,看是不是青天白日都做不到。
又有几十个学子被按倒在长凳之上,他们毕竟不像明朝的文官那样,在经过朱洪武杖责的洗礼后,迅速成长起来,并很快以此为荣,他们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仗,旁边又有那么多不但形象尽失,颜面扫地,还生死不知的榜样,这些此前还自觉一腔正气,铁骨铮铮,齐喊着“为了大道死则死矣”的人,惊恐交加之下,也是各型各色。
痛哭流涕者有之,开口讨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