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委实没有任何可比的意义了。
当年的恩怨,早在云火和宫离澈去后,彻底两清。
现在的她,虽有着云火的灵魂,却也再不是那个云火。
而天泽和地焰,亦不应再是让她倍加珍惜的亲人。
云火自以为自己过的很幸福,可后来看,她其实是可怜的,她的父神,她的大哥都心怀着天下,她的二哥,又一心为着锦瑟,云火所以为的亲情,不过是裹了个鲜亮的外衣。
若她还是云火,或许还是会为大哥二哥的复活而感到高兴吧,可现在,她,云锦绣,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之情。
现世带给她的得到是刻骨的,失去也是刻骨的。
她喜悦不起来。
云锦绣将那神狐泪轻轻握住,目光看向天泽道:“这神狐泪,是他的泪,我若带走,尊神不会有异议吧?”
天泽目光清幽:“若是我拒绝呢。”
云锦绣看着他,微微的扯了下唇角:“几滴狐泪而已,大哥为何这般紧张,莫不是这眼泪还能让宫离澈复生不成?”
她语气带了些微的讥讽,可她方说完,与天泽对视的视线,却微微的变了些。
天泽目光看向窗外,“妖狐早已魂飞魄散,织魂灯都无法为其织魂,又怎会有复生的可能?”
云锦绣目光微黯。
那狐泪凉凉的,咯着她的掌心,清晰而明显。
那一瞬,她觉得自己竟然有种被宫离澈气息包围的错觉。
她眼睫轻眨了一下,“尊神这般大动干戈的来这鬼背山,莫不是只是为了这几滴无关紧要的妖狐泪?”
她声音轻轻的,全然没有一分质问的语气,可问出的话,却让天泽蓦地转过身来。
他看着她,目光深深:“小火,你是在质疑我吗?”
云锦绣道:“尊神向来政务繁忙,本就很奇怪。”
她没有看他,目光也不知道看向的哪一处。
对于天泽,云火是完全信任的,那种信任,直接也影响到她。
可她不过是觉得奇怪,随口一问罢了,算不上质疑。
天泽看着她,似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在这古老的破败的茅草房子里,窗外就是妖妖冶冶盛开的曼陀罗,岁月慢悠悠的穿梭于草木之间,这本该压抑的气氛里,云锦绣的心境,却异样的平和。
“你变了。”他沉默良久,说出三个略显苍白的字。
“以往的你,从不会这般与我说话。”他目光微淡,眼底的光微显斑斓,声音却暗哑了些。
云锦绣道:“是人都会变,一直不变的,是尊神罢了。尊神乃是亘古之时的三尊之一,肩负六界之责,所想的所思的,定与我等凡俗之人不同。”
天泽指尖轻轻一缩,上前一步开口:“世人皆这般想,现在,却连你也这般想?小火……”
“我不是小火!”云锦绣抬起眼睫,乌黑的眸子,静静的凝视着他,“以尊神的觉悟,应不会总活在过去吧。”
天泽目光微微的颤了颤。
他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他记忆中的小火,天真无邪,是个对他过于依赖的烂漫少女,而眼前的女子……冷静,清寒,甚至还带着无法忽视的决绝。
他并不认为,那个说着与他一心的小火,那个总是想尽办法黏着他的小火,会冷幽幽的说出这般的话。
云锦绣微微抿了下唇,她无意间与天泽闹僵。
再怎么样,这六界,尽在他的掌控。
她拿来的勇气与他直面硬怼?
可她同样的也要告诉他,她再不是云火了,她也好,他们也好,都回不到过去了。
人都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回忆再美,却终不过是场梦境。
她再不想做那个伤情的云火,也不想带着云火的恨与喜,来左右她现在的选择。
云锦绣摊开掌心,妖狐泪在她掌心里,颗颗晶莹,她目光清透,泛着幽深而有些难测的微光开口道:“尊神来此,想来也不会白来,若是拿了什么东西,还请交还给我。”
天泽看着她良久,而后眼睫一垂,落在她白皙的掌心上,开口道:“若我当真要拿什么,你觉得还会放你进来吗?”
云锦绣道:“若你当真要拿什么,即便是放我进来,也是轻而易举,不是吗?”
天泽薄薄的唇瓣里,溢出一丝笑来,那笑微有些难以捉摸。
云锦绣目光微移,却与他的眸光撞上。
他比想象的温和。
“我知你要为了这妖狐泪,义不容辞的来闯鬼背山,只是这后山,有强大的结界,以你的力量,没有半分进来的可能。若我不想让你动这里的东西,不来便是,又何苦亲自走这一趟,来让你误会。”
云锦绣身子一顿,说不出话来。
“这里既是妖狐曾经待过的地方,想来你也愿意在这里独守片刻。”
他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微微轻拂了下衣袖,抬步离开。
云锦绣有些发愣的看着他缓步离开的身影,莫名的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难道,天泽来此,只是为了帮她取妖狐泪?
云锦绣的目光又落在掌心那几滴妖狐泪上,心口越发的酸沉。
她抬步,缓缓的走到那床榻前,看着那空空床板,一时间竟觉得思绪凌乱。
天泽踏出结界,而后微微回头,看着那矗立在不远处的茅草房子。
那里,并没有身影跟出来。
糙汉子拖着阴阳链不由道:“尊神,那妖狐泪就这么给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