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众人醒时,北面的树墙已然不见,树人们分列东西,拱立起一扇碧门,自此向外,便是通往起始之城的道路。维克多,菲格与辛早早待在门前,联军士兵们陆续来到,列队齐整,想起今日便要离开这居住五年的移动城堡,均觉有些不舍。
“辛苦各位了,一晚上移出这道路,可省去了我们不少时间。”辛对门边的希达三大长老道。
“一路顺风各位,我们也会随后赶来。”桃树长老道。
此时赤剑人也已整装齐备,麦斯威尔与拜兰迪萨分乘两骑,立在队伍最前,麦斯威尔早先大声抱怨,说几年来住惯了联军处,昨晚突然让他搬到赤剑的大帐里,睡得颇不习惯,今日却还要早起,无论如何不愿起来,直到拜兰迪萨与费加尔德亲入账中相请方才了事。
菲格等原皇家骑士,莉娅,远岚及光明圣教诸人,却在联军队中。
辛对麦斯威尔道:“陛下,矮人也已准备就绪,却非要等我们离开二十里,才肯进发呢,我们这便启程如何?”麦斯威尔懒洋洋地道:“你们定吧,拜卿?”拜兰迪萨点头道:“如此,我们出发。”
一行人自希达林中而出,直向北行,乌拉诺斯与赤剑的边境线是横贯东西的狭长一道,其中天封山谷是唯一的要塞,位于边境线最东,离斯巴达关隘颇远,起始之城米兰则在两地之间,乃是当年圣光元素两大信仰握手言和的所在,此时已无甚战略价值,历来作为一象征之地,与斯巴达关隘相距不过两日路程,四下均是荒漠。赤剑与乌拉诺斯都没想过要占领这样一处荒城,是以存亡战争后五百年,这米兰城一直人烟稀少,只是有教廷的人专门看护,不然早就消失在一片荒漠中了。
大军行了三日,终于及到米兰城前,此城奠定了五百年来赤剑乌拉诺斯两强并举的大陆格局,远看之下,大漠茫茫,一堵青黑色城墙巍然耸峙,确不愧起始之城的名字。然而众人行到墙下,心中却又不免凄凉,城砖残破,大门朽坏,便连当年艾欧斯与凯特相斗相知的城楼高台,也已塌陷下半边。菲格远岚对视一眼,心中忽都生出无限感慨。
眼见城门腐坏得只余半边,料知已难开启,拜兰迪萨将手一挥,数十名赤剑军士肩扛撞木,将顶端的榫尖对准了城门,正是赤剑军攻城时的冲兵队,任何坚固的城墙厚门,也经不住他们数次的擂击。眼前这城门锈迹斑斑,被风霜侵蚀得连风都挡不严实,料来只消轻轻一磕便即瓦解。
众冲兵队员发一声喊,正要将圆木往前撞去,那城门竟在此时缓缓洞开,铁锈轴转,发出刺耳轰响。众人都是一怔,却见一队魔法剑士站在门后,服色鲜明,秩序井然,为首那人身跨枣红色火云巨兽,披散着一头赤发,威风凛凛地朝这边看来。
远岚喊道:“父亲大人,竟是您先到了。”
那人望着赤剑及联军人众,冷冷地道:“乌拉诺斯火族在此等候各位,请。”按身份算他只是乌拉诺斯一族之长,而赤剑方却是皇帝与宰相两大首脑均在,他本该下马行礼,但他对赤剑诸人都无好感,依旧大喇喇地坐在马上,神情倨傲。
拜兰迪萨也不着意,在马上微微欠身,麦斯维尔更不在意,笑道:“远岚,你家老头子还真是严肃啊。”远岚微微苦笑,当下将众人引见。众人知悉罗杰诺姆尚在途中,便先入城中等候,米兰城虽废弃已久,一应房舍却也俱全,一番安置之下,便即妥当。麦斯威尔,拜兰迪萨,维克多,辛,哈查,拉法等诸方领袖一起登上城头,城墙上痕迹斑驳,依稀保留了信仰大战时激烈盛况,甚至可借之猜度出艾欧斯的精深武技,凯特的高超法力。
远岚望着角落碎石残迹,赞道:“这些石块形状极不规则,分明是被火焰融成石浆后,重新凝结而成,传说凯特前辈是风系法术的高手,不想他的火系法术也这般厉害,明明只是一般的火焰柱,温度却几近极咒。”斯沃尔特轻声道:“那是自然,这本来就不是凯特一人之力,当然还有拉法艾尔相助。”
远岚一惊:“火神大人是凯特前辈的……”
斯沃尔特道:“便如我与你,与梅兹尔德一般,不止火神,凯特那家伙有三神守护,除我之外,地,风,火都是他的护灵。那时我还很弱小,不够资格在他身边。”见远岚发呆出神,她叹了口气,“不该与你说这些,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另一边菲格抚mo墙壁剑痕,苍青色的城墙之上,漆黑的一道剑印分开层层叠叠的砖石,自城楼上直贯到底,他脑中现出神圣骑士艾欧斯一剑分开百块城砖的劈天之威,不禁悠然神往:“这样的剑术当真是神乎其技,纵观当世无人能到这等境界,安萨佩斯前辈若手持罗宾的绝世神刀,或许勉强可以办到……至于我……无论多么努力,怕也难以做到,莫非这个世上真有难以超越天才不成?”想到信仰战争过去五百年,这世上的魔法武技非但没有进步,反而有后退的趋势,不由暗暗惭愧。
只听城下城门“嘎吱”又响,不知又有谁到了,菲格向下一望,这次来人极少,不过是十余人的一支商队,年龄装束均不相同,为首的却是一位少女。拜兰迪萨微微一笑:“是自有之都现任总督乌丽。”
麦斯威尔嚷道:“拜卿,自由之都是被你打下来的,那总督也就是你指派的,这么年轻一个女孩子,莫不是你看上了人家,要讨好她吧?”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