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送你回去。”
向暖听着他声音里透着的不悦,也不想在惹他,本来就只是随便问一问。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想要跟我分道扬镳?”
霍澈抬手去压着她座椅上,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睨着她质问。
向暖看了眼后视镜里他的模样,只低低的一声“不想出车祸的话,我们还是别聊天了。”
免得两个人抬杠,开着车打起来,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霍澈笑了声,随即转过头背对着她,当真是被她气的心肺里都凉滋滋的。
向暖其实也很奇怪,他一方面好像很嫌弃她,疏远她,背地里却又叫金姐照顾她,叫朋友陪她,叫林帆给她买提拉米苏,他到底在想什么?
后来还是又打开了音乐,车厢里冷冰冰的像是再没有点声音,就要把人冻僵。
那首歌怎么唱的?
是想念如你温柔过境,才发现原来花开都有声音,只要你在我生命途径。
再不怕时光匆匆如旅,是幸福,在我耳边低语,才忘了寒风不曾停下足迹。
直到我走遍半生四季,才懂得风景都不及你。
我爱你就像风走了千万里从不问归期,像太阳升了落去无论朝夕。
我爱你就像云漂了千万里都不曾歇息,像白雪肆虐大地茫茫无际。
我爱你就像飞蛾扑火那样的无所畏惧,像故时黄花堆积风吹不去。
我爱你就像江水连绵不绝永不会停息,像荒原野草重生燃之不尽。
听着听着,两个人竟然都忍不住笑了声。
或许是过了爱的那么浓烈的年纪?
再听这样的歌,当真觉得好笑。
爱情到底是什么?
他们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了。
心里有些愤怒的东西好像就要呼之欲出,随即却又因为音乐的停止而渐渐地消失了。
“我们都老了吗?”
向暖忍不住问了声,不是不悲伤。
他们爱过的吧?
只是为什么现在觉得,一切都那么可笑?
霍澈望着窗外,锋利的眸光里带了些晶莹的东西,然后冷漠的回了句“大概是吧!”
如果不是,他们怎么会这么不愿意跟对方多说一句。
向暖将他送回家,车子停在门口,她看着他打开车门便对他说了句“借你的车用一用,明天还回来。”
霍澈突然又回过头“不去看看心悦吗?”
“不去了吧!”
向暖垂下眸子想了想,随即轻声说了句。
“也好!”
霍澈答应着,然后便下了车。
“霍总,你可回来了,心悦小姐发烧了,三十九度八!”
或者是天意吧?
“怎么回事?白天我出去的时候还好好好的。”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
“怎么了?”
向暖看着霍澈匆匆的跑了进去,便推开车门下来,追过去问阿姨。
“心悦小姐突然发烧,三十九度八!”
阿姨也慌了,不敢隐瞒她。
向暖便也跟着跑了进去。
二楼女儿的卧房里,她打开门的时候已经看着霍澈抱着她在怀里“得赶快去医院。”
霍澈低喃了声。
向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嗯!”
“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呜呜!”
心悦听到医院两个字,惊慌的哭了起来,生怕爸爸要找阿姨给她打针。
夫妻俩看着女儿哭的那么难过,也知道她怕什么,可是现在这种情况。
“好,我们不去医院,不去医院,心悦乖,不哭了啊。”
霍澈心疼的哄着女儿,然后抬眼跟向暖对视了一眼,向暖看着女儿在爸爸怀里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眼角的泪还没干,便起身走了出去,摸出手机来直接拨给了陈起杰“现在能来我们家一趟吗?心悦发烧,三十九度八。”
“心悦的年纪发烧到三十九度八很正常,家里有小孩子退烧药的话给她喝一个,然后给她物理降温最好。”
陈起杰给她提议。
向暖想了想,家里应该是有退烧药的,上次她有买来给心悦备着,还有小孩子用的退热贴“好,我知道了!那先这样!”
挂了电话后她便又去找退热贴跟退烧颗粒。
霍澈看着她又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药跟退热贴,问她“起杰说不用打针?”
“嗯!说先喝药,再给她物理降温。”
霍澈听着是陈起杰的提议,便也放心一些,但是低头看着女儿烧的通红的小脸还是心疼的要命。
后来夫妻俩叫心悦起来哄着喂了退烧药,在她头上贴了退热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感觉她身上终于没有之前热了,俩人也累的坐在了地板上。
霍澈抬眼看着向暖泛红的脸,对她说“今晚留下吧!”
向暖抬眼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眼床上睡着的小女孩“那我留在她房间陪她。”
霍澈看了眼心悦,抬手摸着心悦的脸上“还是我照顾她,你先回房间去洗洗睡吧。”
向暖没再说什么,只是当她回到卧室后,看到橱子里早已经没有了她的衣服,突然便无力地靠着壁橱蹲了下去,两只手穿进了头发里,不自觉的就筋疲力尽。
他们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向暖后来去衣帽间找了件没穿过的睡衣拿了出来,然后去洗澡。
之后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头顶那个熟悉的灯饰。
她曾经多少日子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看着那盏灯呢?
记不清了,但是大概有一年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