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月,贾蓉成婚之时,贾蓉身为宁国府长子嫡孙,但年已二十三了,像他这般年纪的人早就该连孩子都会跑了,这不宁府刚出孝没几个月,便要忙迎娶沈家姑娘了,便连一贯不喜沈氏的章氏也匆匆准备起来,儿媳妇是不喜欢,但是孙子是喜欢的,就是她不能生,要个庶子也得等她进了门才好放开限制。
贾家未来宗孙媳的进门自然也是热热闹闹的,贾璐也回去待了两日,或许是老天爷心疼这么大年纪还未成婚的贾蓉?或者是可怜命途多舛的沈氏?
在章氏刚刚开始立规矩的时候,突然发现沈氏竟然怀孕了,这下子,宁国府下一代有望,便是章氏也得把她给捧在手心里当祖宗一般供着了,不过这是三月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宁府众人正在为这婚事办得时机而庆幸着,为什么呢?
义德亲王暴毙了,当初义德亲王受了贼人一箭,太医院众人受制于性命威胁,拼了老命了细心呵护,百般照料,拖了几个月,还是没有挽回他的性命,在贾蓉成婚后第四日,便暴毙而亡了,宁府不由庆幸还好提前举办了婚事,不然之前受限于家孝,之后再受制于国孝,说不得章氏得急疯了去!
章氏没有疯,但有一个贵妇人却面临着疯狂的边缘。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舍弃你娘去了呢!我的儿啊!这是挖了我的心肝啊!”
此时的甄贵太妃再也不见往日的风韵犹存,独特风情了,只见她鬓发散乱,蓬头垢面,若不是那一身的华丽衣裳,和乞丐婆子没有两样了,可见她已然数日不曾好生洗漱了。
义德王爷已经故去,此刻的甄太贵妃死死抱着他的遗骸,哭嚎哀痛,不肯旁人触碰,只是这死去之人须得重新整理仪容,时辰耽搁不起啊,一众宫人们记得满头是汗,这时候,皇上到了。
见到在大康后宫里横行数十年的甄贵太妃娘娘这般情景,皇上用力抿了抿嘴唇,想将即将溢于面上的笑意给压了下去,躬身要将甄贵太妃给扶起来,轻声宽慰道,
“甄母妃,人死不能复生,甄母妃还请节哀!”
甄贵太妃正是哀痛之时,哪里容得下旁人的触碰,当即就要推了开来,见到皇上身着的金黄龙袍,顿时止住了,又见他年轻稚嫩的脸庞,与十余年前一摸一样,他还年轻风华正茂,自己的儿子在一样的年纪却被早早害死了。
甄贵太妃低下了头,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嫉妒,问道,
“德儿已故,不知道太上皇他老人家可有指示?”
皇上轻声道,“父皇他老人家身子本就不是,太医吩咐了切记大喜大忧,故而儿臣特意吩咐了不准告知父皇,还望甄母妃娘娘恕罪!”
甄贵太妃死死握着了双拳,尖锐的指甲嵌入了肉里,也不觉痛,低垂下了眼睑,问道,
“不知道这么多月了,可有查出是何人刺杀的德儿?”
皇上略一挑眉,道,“因着事关皇家清誉,遂不敢大肆调查,加上贼人手段不俗,至今不知道是何人动的手,不过仍在暗中调查之中,还请甄母妃放心,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贼人的!”
“不知道义忠亲王现今如何了?”
听着她说到大哥,皇上眼中精光一闪,声线越发平和温柔,道,
“甄母妃说的可是赵衽瑾,您唤错了,大哥如今已是庶人了,当不得甄母妃一声义忠亲王,如今大哥挂念着秦姑娘,不愿意回平安州,如今正在大姐姐府上居住。”
甄贵太妃听到他好好的,咬牙切齿道,“不想回去就别回去了!”
也不知道皇上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问了声什么,甄贵太妃不曾回应,皇上也就没有深究。
终于在皇上的劝导之下,甄贵太妃放开了义德王爷的遗体,得以让义德王爷收敛遗容,皇上日理万机,不好多待,片刻之后,便起身告辞了,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的背后,甄贵太妃看着平静,却带着些许的疯狂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某日,镇国公府传出丑闻,道现任镇国公夫人意图谋害嫡长子,却被人发现了之后,悲愤羞愧之下自杀而亡。
某日,庶人赵衽瑾吃多了酒,强上了大长公主府上的一个丫头,得马上风死了,可怜一代嫡长子,正经的太子爷,最后连个名声都不曾保住。
某日,当今年幼长子,偶感风寒,久治不愈,夭折。
“嘭!啪!”御书房内传来一阵打砸之声,旁得小太监等得了吩咐早早就离得远远的了,只余下两边守门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是个木头人!
“贱人!贱人,蛇蝎妇人!真的是蛇蝎妇人!果儿何曾招她惹她了,他还是个幼子,她竟然就下得了手的!”
“碰!”皇上一脚踹飞了桌案,咬牙切齿骂道!
也不怪他这般生气,说来也怪,太上皇子嗣丰茂,摸约有十来个儿子,但是到了下一辈,却子嗣非常之艰难。
像是大皇子赵衽瑾,奋斗多年,只有秦可卿一个女儿,至于义德和当今两人,当年为了保证赵衽瑾的地位,太上皇强行压制后宫妃嫔不得生育十年之久,义德和当今年岁都不大,却和大皇子一般难兄难弟,义德好些,有两个女儿,但也无后嗣继承,当今至今只有一个年幼的儿子,要说他自个儿也年轻,不急什么的,但别忽视了,他如今可是圣人了,别有后嗣继承的圣人可是连皇位都做不稳固。
这般,他如何不怒气冲天!
一边站立着两个年轻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