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亚历山大还是丁慕的时候,当他刚刚来到这个时代,还是一个不知所措,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茫然的“外乡人”时,有一个人改变了他的命运。
尽管他和这个人相处的时间很短,与他后来的种种跌宕起伏的际遇相比那个人只能勉强算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但是正是那个人的出现让当时的丁慕走上了一条全新的人生轨迹。
这个人就是坤托,一个神秘的伊比利亚人。
是坤托杀掉了已经变成了疯子的乔迩·莫迪洛,也是他把丁慕从圣赛巴隆修道院带了出来,虽然坤托很快就因为遭到袭击送了性命,但也正因为他的带领,丁慕才走进了这个时代。
而作为坤托的兄弟,克立安则是让丁慕的命运轨迹滑向另一个方向的关键之一。
开始的亚历山大从没想到过克立安会和莫迪洛伯爵有什么关系,至少应该没有直接的牵扯,这不只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身份悬殊,还有个原因就是似乎克立安一直在和与莫迪洛伯爵为敌的另一群人办事。
不过后来随着渐渐的对伯爵与犹大会的关系的了解,亚历山大也曾经想过克立安是不是和莫迪洛之间也有联系,只是那时候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这个当初虽然行踪诡秘,可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重要的小人物。
但是现在,看着站在面前的克立安,亚历山大忽然觉得也许从开始自己就错了,这个克立安即便不是什么大人物,也可能很清楚一些事情的关键,甚至可能这个人从很早之前就知道那些旁人无法接触的秘密。
箬莎派来使者团的事亚历山大是知道的,他甚至并不比斐迪南更晚的就得到了那份国书的抄件,所以对使者团中有个叫克立安的人,他当然也早已经听说。
只是即便如此,当再见面时两个人都多少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暖洋洋的午后阳光照在脸上让人昏昏欲睡,亚历山大就那么坐在石墙上看着下面仰头望着他的这个人。
几年不见,克立安的脸上刻画上了更多的沧桑,尽管不知道他究竟都经历过什么,可亚历山大能够猜到这几年他过得不是很舒心。
“我在西西里见过您,大人,”克立安终于开口了,他脸上带着笑容,虽然穿着一身修道袍,可他的样子看上去隐约依旧像那个当初亚历山大第一次见到他时赶着货车的杂货店老板“您在西西里干的真漂亮。”
亚历山大轻轻点头,他知道克里安说的应该是他返回西西里的行动,这让他也明白了当初在西西里遇到的那些古怪迹象,虽然后来已经猜到当时莫迪洛伯爵的失踪是与犹大会有关,但是现在看来好像那时候还是忽视了克立安这个人。
“那么说,这一切都是伯爵的安排?”亚历山大并没有掩饰他对眼前一切依旧存在的疑惑不解,至少既然克里安会出现在他面前,那么就说明伯爵似乎已经决定把一切向他摊牌。
“您大概误会了,伯爵与我们……”克立安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该用什么措辞来形容,然后他才继续说“准确的说是与圣理会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复杂,这更像是个生意人之间的合作。”
亚历山大默笑了声,他知道犹大会在历史上曾经有很多的自我称谓,往往一旦受到教廷的怀疑他们就会销声匿迹,然后改头换面以另外一个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所以历史上的犹大会并不是始终隐藏在暗处,而是会时不时的以某种公开身份在世间活动,只是他们的目的却是始终如一的。
现在他们似乎叫做圣理会,而在许多年后,一些醉心于阴谋论的人会把他们叫做撒旦教。
“伯爵有自己的目的,他的野心很大,或许并不只是想统一西西里,”克立安的这个话让亚历山大倒是很同意,毕竟如果只是那么想,他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把自己的妹妹送到恩里克四世的身边“不过迄今为止我们依旧合作的很愉快,这成果甚至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说到这的时候,克立安目光打量着坐在墙上的亚历山大,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你就是我们的成果”。
亚历山大依旧默不作声地听着,他知道今天克里安会公开站在自己面前肯定不是为了送人头的,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这个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的家人独自逃命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己轻易落入危险之中的。
对亚历山大来说克立安是个很大的威胁,因为他显然很清楚关于乔迩·莫迪洛的真相,而这对克立安也同样很危险,因为以如今亚历山大的力量,一旦暴露行踪等待克里安的势必是致其死命的追杀。
所以亚历山大知道,克立安应该是有所倚仗的。
“说说你为什么要来吧?”他把一条腿收起来压在墙头上,然后用手肘顶着膝盖拖着下巴看着下面的克立安,那样子让旁边的谢尔忽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公爵似乎有些调皮的错觉。
“大人,我不知道您有多么大的野心,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只是个和很多到巴勒莫来碰运气的年轻人一样,可是现在您已经可以和欧洲任何一位最珍贵的君主相提并论了,甚至是在奥斯曼人们也对您有所耳闻,”克里安用满是敬佩的目光打量着亚历山大“也许这对于别人来说已经应该知足,可知道您应该还想得到更多,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赠予然后得到回报,上帝说,这是善者之为’。”
亚历山大有趣的看着克里安,这个曾经一直想要致他于死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