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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旗?”
被沈岳叫了名字,陈啸庭才从思索中抽身出来,然后便见沈岳和张震山都看着他。
“大人,卑职……”
没等陈啸庭找好借口,便听沈岳道:“莫不是想家里了?”
陈啸庭便点了点头,然后道:“大人见笑了,卑职未曾离开过家里,心里有些记挂双亲!”
沈岳便和煦道:“少年人想家也正常,日后有的是机会回去,但现在你可得打起精神,本官还等着你们帮忙呢!”
不得不说,这番话听得人心里暖暖的,这时候陈啸庭心里有种感觉,面前的沈岳虽是千户但更像一位和蔼的长辈。
不但体现出了对陈啸庭的倚重,更表达了对陈啸庭的关心,让人不感动不行。
好在陈啸庭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虽然感动但还保持着理智,此时他心里不得不佩服沈岳的驭人之术。
让下属对你感恩戴德,可比让下属敬畏交加高明多了!
于是陈啸庭单膝跪地,颇为动容道:“多谢大人关心,好男儿志在四方,家中有弟妹照顾,卑职只愿为大人鞍前马后!”
沈岳点了点头,便道:“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行大礼!”
陈啸庭的能力沈岳是认可的,救过他命反而是次要的,所以他才会对一位小旗官如此礼遇。
“假药案的事张总旗都和本官说了,你办得不错,对那些文人就是要下狠手,你比很多人都强!”
说这话的时候,沈岳目光看向了张震山,虽没说什么但却让张震山低下了头。
随时都在拉拢,也随时都在敲打,陈啸庭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
但对这种夸奖,陈啸庭可不敢直接受了,张震山的面子他要照顾到。
于是他道:“当时周百户对这些酸儒们一忍再忍,最后忍无可忍后,才让卑职将这些人强行驱散的!”
可沈岳可不是瞎子,只听他道:“你就别为周文柱遮掩了,当时若不是黄庭下了严令,他能让你去做这些?”
“但有一点你确实做得不错,让那位教谕革了被抓那些人的功名,釜底抽薪啊!”
沈岳的赞叹发自内心,年轻人有干劲儿冲劲儿狠劲儿,但沈岳更看重的是陈啸庭会动脑子。
不管是当初在泰西县衙与诸吏争斗,还是后面三才会之乱时的表现,陈啸庭都让沈岳很满意。
这把在广德已磨得十分锋利刀,已经到了出鞘大展神威的时候,现在千户之争正好拿来一用。
对陈啸庭夸完了,沈岳又对张震山道:“听说前天张元胜训了你?”
张震山便躬身道:“是有此事,张元胜说卑职越了赵总旗的界,实则是卑职属下小旗官丁忠,带人去赵总旗地面上喝了酒!”
“欲加之罪……张元胜这厮可真是韩彧一条好狗,跳得比谁都要猖狂!”沈岳冷声道。
这个时候他一发怒,张震山都老实低下头去,陈啸庭也不例外。
此时便听沈岳道:“你手下那个丁忠和杜云,怕也没那么听话吧?”
张震山便道:“杜云还算老实,只有这个丁忠……看样子也倒向了韩彧那边!”
听得这话,陈啸庭也大吃一惊,原来事情远比想象中要复杂。
张元胜倒向韩彧也就罢了,就连张震山自己手底下的两名小旗,都有一位不听他使唤。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也正因如此,千户所内玩儿的都是手段,快刀斩乱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每个人都跟陈啸庭接任那位一样,沈岳看不惯直接就把人撤了,那样的话刘长明也会站出来反对他。
这时,沈岳将目光扫向陈啸庭道:“看见了吧,千户所里的事比你想象中要复杂,这就是所谓的剪不断理还乱!”
这时候还有心情冒两句诗,沈岳这种笑看人生的气度,着实让陈啸庭敬佩。
陈啸庭便表忠心道:“大人若是瞧张元胜不顺眼,卑职可以想办法除掉他!”
想办法除掉张元胜?若果沈岳愿意的话张元胜早就死了,但事情绝不能这么办。
否则张元胜非正常死亡,韩彧直接就可以的把罪名安在他沈岳头上,上面大人们不傻也会猜到是怎么回事。
斗可以,但必须光明正大的斗争,至少表面上是光明正大的才行。
“刚刚才夸你办事得力,怎么现在却说胡话了!”沈岳端起茶杯道。
这只是陈啸庭表明态度的一句话,目的达到了他也不在乎被说两句,只听他道:“大人教训得是!”
能被沈岳亲口教训,同样是很多人求不到的,陈啸庭并不以之为耻。
这时沈岳对张震山道:“这件事你暂时受些委屈,张元胜这厮看不清大势,本官日后不会轻饶了他!”
张震山便道:“多谢大人挂念,卑职会帮大人看好张元胜!”
沈岳将张震山从广德调上来,除了是对他的回报外,看住张元胜也是目的之一。
但张元胜毕竟是提刑百户,张震山作为属下能怎么看住?顶多只是为沈岳占一个位置
此时,只听沈岳沉声道:“上一次,本官胜了韩彧一局,到现在他都没有还手,咱们都要警觉些了!”
因为对方一旦动手,便可能是雷霆万钧之势,不会给他们喘息之机。
张震山也点头道:“大人,只要刘千户站在您这边,韩彧他再怎么闹也没什么用!”
下任千户的人选,虽然是由镇抚司做决断,但刘长明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