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个符阵的控制者,鲁海能明确感觉到自从那个那个年轻人重新醒过来之后整个符阵的变化。他的符阵之中黑雾之所以无穷无尽,就是因为不停地吸收着困在阵中的人的灵炁甚至是生气,从而转化成为具有阴蚀之力的黑雾,又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自成一个小世界,所以那黑雾才生生不息,不会消弥。
可是那个师弟醒来之后,不仅把本来属于他的生气吸了回去,还另整个符阵的运行方式发生了倒转,把属于符阵的阴蚀之力也不停地吸进了体内。
那可是只对灵体无害的东西啊,他怎么就没事儿呢?鲁海抓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只觉得今晚的事真是见鬼了。
惊讶归惊讶,他却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更不会任由方恪将自己的符阵能量掏空,于是双手掐着法诀,在空中大力的挥了挥。
无数的黑雾涌了出来,如同在广阔原野之上飞驰奔徙的兽群,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二人扑去。
可是方恪并没有向之前一样匆忙迎敌,而是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自认为邪魅的笑容。
这货肯定不是方恪,这货肯定不是方恪……筱禾看到他脸上这么诡异的笑容,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毛,忍不住一直默念着。
同样心里一阵发毛的,还有一直在阵法外的鲁海,他感觉方恪即使身在阵中,那双犀利的眼也能透过层层重叠的黑雾,冷冷地凝视着他。
然后方恪举起左手,在极度的淡定之中打了个响指。
如果以鲁海的视角看去,会发现在他打完响指的瞬间,客厅屋顶的天花上对应九道符纸的位置先是各出现一个“嗞嗞”乱响的雷球,紧接着,九颗雷球全部化成了九条纤细的紫色电蛇,向下猛烈地劈了下来。
电光四射,伴随着巨大的震耳欲聋的轰响和剧烈的闪光,映得众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响起,鲁海设下的符阵如同玻璃罩一样长满缝隙,片片碎裂开来。碎片之后,是早知如此的方恪和满脸震惊的筱禾。
果然就像方恪说的那样,只一招,而且是轻描淡写的一招,就破了这个刚刚差点葬送了两人的符阵。
空气中弥漫着雷击过后臭氧的味道,那些符纸上的火苗有的还在燃烧,有的已经缓缓熄灭,冒起一阵袅袅的青烟。
“你到底是谁?”鲁海的表情十分难看,双眼阴沉,死死地盯着方恪,作为法阵被破的直接受冲击者,他的心府受到了些微的损创,他知道刚刚那一击的所蕴含的力道,如果那九道雷直接劈在自己身上,以他现在的实力,是绝无可能接下来的。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方恪明明之前还菜的抠脚,被穿心刺攻击了一下之后就突然变得跟打了鸡血一样,能轻轻松松凭空打出颇有威力的雷电来,不仅破了法阵,还让自己受了内伤。
难道这符阵还有增加内力的作用,自己怎么不知道?鲁海虽然面上依旧冷冷地看着方恪,内心却满是狐疑。看着自信从容的方恪,他心里升起了一丝退意。
自从那次被修道天才追杀,东躲西藏成了他生活的主旋律,正是由于这种胆小谨慎,见势不妙就开溜的性格,才让他活到了今天。
不过自己堂堂曾经的一代鬼王,被一个毛头小子逼得逃走,实在是不甘心啊。
所以他还要再坚持一会儿。
方恪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向前几步出了法阵的范围。刚走出几步,又退了回去,转过头看向犹在发愣的筱禾。
“跟紧我。”他逼音成线,对筱禾说道,语气不容置疑,“那小子既然心心念念地想要救你,我就更不能让你受伤啊,不然的话他醒过来之后会伤心的。”
筱禾点点头,她更加确定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方恪,只是暂时占有了方恪的身体,而且从他的身上也没有感觉到一丝敌意。
方恪,或者说暂时管理方恪身体的荒颉重新看向鲁海,目光锐利犹如实质,让他觉得如芒刺在背,很不舒服。他也隐隐有种直觉,现在和他说话的人和之前的年轻人,不是同一个。
“你到底是谁?”鲁海又问了一遍,荒颉的话他自然是听不到,他现在甚至有些怀疑方恪是练了什么古怪的抖m功法,只有在受虐之后才能激发出来实力。
“比起这个,你更应该关心关心你自己。”荒颉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希望你过一会儿,还能像这样站着和我说话。”荒颉说道。
“你以为你能杀得……”鲁海还没有说完,荒颉就又打了一个响指,又一道电光乍现,幸亏鲁海暗地里一直留心荒颉的动作,在他抬手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一个驴打滚翻到了另一个边上,闪电劈在之前的空地上,冒起了一股青烟。
“咦?”荒颉似乎没有想到鲁海能躲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啪啪……”地又打了几个响指。
鬼王鲁海一下子变成了滚地王,不停地在地上翻来覆去躲避闪电,匆忙之中衣服也被磨开了好几道口子,变得狼狈不堪。
“哈哈……好戏,好戏。”荒颉笑得前仰后合,直拍大腿。
鲁海听到荒颉的笑声,心里那个恨,怎奈现在形式比人强,不得不滚。他是修炼鬼道之人,最受这种至阳至刚力量的克制,别无他法,只求躲开就好。
“好了。”荒颉收起笑,换上了之前淡定慵懒的表情,“余兴节目结束了,正戏开场了。”说完,左手平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