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之中瞬息万变。在场全是名震一方的高手,反应、身手都出类拔萃。
全神贯注生死搏杀之际,外面的喊杀声似乎都放慢了许多。
寒儿剑光一闪,仅凭破风声的方位,一剑削在了拂尘之上,想要收剑时,却发现抽不回来。
此时转头,才见手中长剑被拂尘缠住,杨垂柳左手大袖挥舞如风,狠狠拍了下来。
寒儿迅速长剑脱手,后仰躲过势头刚猛的一袖子,腿上横扫向杨垂柳腰间。
可她的对手不止一人。
便如同被围攻的晁宗一样,寒儿被前后夹击,挡住了杨垂柳,背后的方子澄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直接一剑刺向后仰的寒儿脖颈。
“小心!”直至此时,李百仁的两个字才喊完。
寒儿避无可避,已经没放弃一腿扫向杨垂柳。
杨垂柳为了困住寒儿,也准备强行接下一腿,以伤换死。
血光飞溅!
旁边插不上手的赵坪,一直都在寒儿附近徘徊,见到此景没有丝毫迟疑的便扑了上去,用手抓住了方子澄的剑刃。
力道太大,手掌显然抓不住直刺的剑刃。
剑刃毫不费力贯入胸口,直至被骨头卡住。
飒——
统一时刻,一根齐眉棍从马车里飞出,来到了方子澄侧脸。
势如强弩!
方子澄直至齐眉棍到了眼前才发现。
杨垂柳提前察觉了稍许,但也来得及抬起大袖,尚未挥出去扫开齐眉棍,方子澄的脸庞便直接扭曲,右侧脸颊凹陷,颧骨碎裂,竟是被飞来的齐眉棍硬生生刺入侧脸寸余。
方子澄连半点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脑袋偏移往侧面横飞,直至此刻,依然本能的右手抽出长剑削向前方的寒儿。
而寒儿一脚终于扫在了杨垂柳腰上,手中长剑又抽了回来,毫不犹豫的便是一剑后劈。
擦——
刀剑入肉的声响,伴随血光飞洒。
刚刚被齐眉棍撞的往侧面摔倒的方子澄,右臂被劈断,余势不减,又在胸口到腹部划出一个大口子。
“啊——”
直至此时,方子澄的第一声闷哼才开口。
“走!”
作为江湖上的好手,对局势的判断洞若观火。
杨垂柳没有回头便知道那书生已经冲了过来,借着被一腿踢中的余劲,朝侧面翻过了一圈,又弹起来朝院墙急奔而去,不过三个大步便上了墙头。
晁宗连中两刀倒地刚刚弹起,乘李百仁飞身驰援寒儿的机会,转身两步跃上墙头,领走前还怒骂一句:“臭婊子,你给老子等着...”
几次凶险至极的交锋,不过发生在曹华被击退又从车厢冲出的瞬间。
曹华大步急奔身若猛龙,在方子澄尚未倒地便来到跟前,抓住弹起来的齐眉棍,顺势扫在了方子澄额头上。
头颅当场爆裂。
只是追出两步,外面的喊杀声已经到了门口,数百人持着刀兵,把几名黑羽卫逼的连连后退。
“撤!”
曹华没有半点犹豫,便带着黑羽卫从后方突围。
黑羽卫听到命令,放弃厮杀迅速朝院子后方急奔。祝曲妃扔掉了刀跟在后方。
曹华跑出几步,回头看去,却见寒儿没动。
身着碎花裙子的寒儿,持剑站在原地,眼神平静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赵坪。
四十来岁中年汉子,右手已经血肉模糊,心口一个血窟窿,染红了略显老旧的羊皮袄。
“别...别死啦...死啦赵家就绝后了...”
赵坪满嘴血沫,愣愣看着寒儿的眼睛,想要再多说些什么,最后却又止住了。
十七年前,郓城赵家。
与其他扎根与此的地头蛇一样,杀人劫道,抢占地盘。
所有人都干这些事情,没人觉得是错的。
二十岁的赵坪,在郓城算是好手,有些名声。最后喜欢上了一位官家小姐,当地县令的女儿。
当时官府还没弱到现在这种地步。
一个官,一个匪,自然是凑不到一起。
私通,生了个闺女。
孩子刚刚落地,那小姐便被县令抓了回去,自尽了。
后面的事情,便顺理成章。
杀了官,黑羽卫剿匪,灭门。
赵坪是江湖匪寇,那官家小姐却如同一朵白莲干干净净,一直劝他从良走正道。
可他从出生便不干净,没有洗心革面、浪子回头的机会。
满门死在朝廷手中后,他连后悔都不知道从那儿开始,也不知道该恨谁。
如今,看到本该死了的闺女,成了官家定规矩的人,心里反而放下了许多。
如果以后,像她娘一样遇到这种事情,应当会好很多吧....
喊杀声渐近。
曹华回身走到寒儿跟前,低头看了一眼。
“以后做个好人。”
曹华拉住寒儿的胳膊,朝着后方跑去。
寒儿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跟着小跑几步,回头看了眼后,便跃上了围墙翻了出去。
赵坪躺在地上闷咳了几声,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良久,沙哑说出一句:
“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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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在那边——”
杨垂柳等三人为了追杀祝曲妃,本是想在客栈动手,稍作探查,发现祝曲妃身边还跟着十来号人,于是散步谣言惊动了东市的大小势力,形成合围之势包饺子。
几百号人把车马行的大院包的严严实实,而且逐渐在增多。
杨垂柳提前打好了招呼,出去就说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