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锦绣推开朱由检的房门,端着水盆走到内房,就见床上张之极搂着朱由检睡的香甜。
锦绣“啊”的一声,将水盆放在凳子上就往外跑。
听见响动,朱由检睁开眼睛看着正往外跑的锦绣,想起身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被张之极抱着结实,一下竟没能坐起来身。
这时朱由检才明白锦绣怕是看着这副情形误会了,他朝着往外跑的锦绣喊道:“穿着衣服呢。”
锦绣听到朱由检的声音,这才停下脚步,回过身一看,果然见此时已经坐起身的朱由检身上穿着衣服,被角因朱由检的起身而掀起大半,露出了睡在朱由检里面的张之极,而这张之极竟连外袍都没脱。
朱由检见锦绣停下来,开口问道:“你跑什么?”
锦绣结结巴巴的道:“我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们长夜漫漫,良辰美景……”,锦绣有些心虚的道。
朱由检伸手使了好大的劲才都没能将张之极的胳膊搬开,他只得低下头趴在张之极的耳边道:“圆圆姑娘来了。”
睡梦中的张之极立刻惊坐而起,道:“哪呢?圆圆姑娘在哪呢?”
“叫了你几声没叫醒,圆圆姑娘不忍扰了你的清梦已经离去了。”
张之极四下看了看,此时房内除了锦绣哪还有旁人,他便明白受了哄骗,于是倒下头继续睡觉。
朱由检掀开被子下了床,寻了件外袍披上,对着锦绣道:“今日怎么这么早?”
“不是公子与我说今日要去逛苏州城,让我早些起来的吗?”
“哦?还有这事吗?昨晚喝多了,忘记了,许是又胡说八道了。”
锦绣听朱由检这话,还以为他只当那是酒后之言,不会践行了,自昨晚便心劲满满的她顿时失望透顶,心下便有些委屈的道:“那锦绣伺候公子洗漱。”
待朱由检洗漱完毕,就有别院的下人进房来通报,“公子,徐掌柜已经在厅子里候着了,让小人前来禀报一声。”
“嗯,让他候着,本公子收拾停当就过去。”
那人应了一声便出门离开,朱由检将擦过面的脸帕朝着仍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张之极头上丢去,那湿哒哒的脸帕有如泥巴一般糊在张之极的脸上,顿时让他觉得头面上一阵潮湿。
张之极伸手将粘在面上的脸帕扯下,睁开眼睛坐起身,朝着朱由检不满的道:“让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难道长得好看的人就不配拥有睡觉的权利吗?”
朱由检道:“有能耐把你这张油滑的口舌用在圆圆姑娘面前,在我这逞口舌之利算什么本事。”
“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锦绣正帮朱由检整理着衣袍,朱由检转头朝着张之极道:“你就继续自我陶醉吧,既然不想起来你就接着睡,昨晚与你说的话你也不必当真了,一个名伶而已,哪有睡觉来得舒服,我们一会就出门,可没工夫等你。”,说完,朱由检迈开步子朝房门外走去。
张之极一听朱由检的话,顿时睡意全无,飞快的掀开被子跳下床,一边奔向水盆一边道:“五哥你慢些,我一炷香的时间就好。”
朱由检也不答话,仍旧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张之极也不换水,接着朱由检洗过脸的水便清洗起来,他抄起水胡乱洗了几把,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就朝着外面跑去,这时朱由检和锦绣不过走过房门前的檐廊转角,张之极看见二人身影便快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追去。
一路跟着朱由检和锦绣来到正厅,张之极不解的道:“不是说要出门吗?到这里来做什么?”
不用朱由检解释,三人步入厅子里就见万裕泰的徐掌柜正坐在那里喝茶,张之极便明白这是来见客的。
徐掌柜在厅子里等的时间很短,见朱由检三人这么快就过来,再一看张之极那有些纷乱的头发和满是褶皱的绸缎袍子,徐掌柜连忙起身相迎道:“在下来早了,扰了公子休息。”
朱由检心道,你若真有歉意在这里候着就行了,何必让人去通告,只是口上随意的道:“无妨。”
徐掌柜道:“昨日东家让我今日前来领公子在苏州城里转转,在下特意早些过来,以免耽误了公子的行程。”
这徐掌柜张之极也见过好几面了,从徐州开始一路道苏州府,一行人与这徐掌柜同行了一路,起初张之极对着徐掌柜还颇有好感,但此时他打量着徐掌柜,一脸审视的看着这徐掌柜问道:“你便是替五哥打理产业的掌柜?”
徐掌柜想了想,万裕泰的东主名录里好像并没有这位朱五公子的大名,甚至连姓朱的东主都没有,于是他摇了摇头道:“张公子这话从何说起?万裕泰的东主是钱老爷。”
在张之极想了,可能是这徐掌柜的不知情,他有些警告的道:“不管东主是谁,徐掌柜好好干吧,莫要行中饱私囊之事。”,说着,张之极伸出右手,中、食二指分开指了指自己的双目,然后又用手指指了指徐掌柜,接着道:“我会盯着你的。”
徐掌柜被张之极弄得有些愣神,不知他是何意,莫非是自己吃回扣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朱由检听了张之极的话,便想起了昨晚账本之事,他见二人样子,开口解围道:“徐掌柜用过朝食了吗?”
“已经用过,公子若是未及用膳,我便在这里等候公子,待公子用过朝食我们再出发也不迟。”
朱由检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