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段少君那副似笑非笑的脸,陈参军心头一跳,头是越发地低垂。“长史您言重了,您想出了办法,以劣质盐土熬制出了雪花盐,又以最短的时间备好万人五日所需之干粮,这皆是大功,大将军又岂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大将军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是对你这位由赵林甫举荐来的才俊,不对你玩点心眼,岂不是太对不起大将军自己?
“功劳不功劳的还是算了,这不过是本官该做的职责所在。若有功,也是尔等齐心协力之功。”段少君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地摆了摆头道。区区小功劳,能升官吗?自己还真看不过眼这样的功劳。
重要的是,那位大将军可是瞅自己不顺眼,能不难为自己就算了,还功劳?
陈录事很无奈的干笑了笑没有接话,他也能够感觉得到,段长史似乎知道些什么,不过,他既然不愿意点破,那自己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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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拜见恩相。”一位武孔有力,却面白黄须的魁梧男子拜倒于赵林甫的书房之内,恭敬无比。
“原来是柯尔契将军,快快免礼。”赵林甫搁下了手中的毛笔,揉了揉眉心,看着跟前拜下的那人笑道。“曹防御使可好?”
“多谢恩相关心,曹防御史身强体健,在末将来之前数日,还亲临战阵,斩杀契胡首级十余。此番,为向朝庭禀报战功,特遣末将前来探望恩相。”柯尔契一脸感激涕淋地道。“边塞军务烦重,防御使难以离开,还望恩相莫怪。”
“想不到数载未见,这曹胡儿,还是那般的多心眼,怎么,怕来了,老夫就会留其在京师不成?”赵林甫哈哈一笑,抚着长须,示意那柯尔契坐下,让人奉上了茶水。
柯尔契拜谢之后坐下,听得此言赶紧摇了摇头。“当然不是,防御使是担心兵部的那些人,这些年来,防御使在大唐北疆兢兢业业,为国守边,可是,朝中却总有人攻讦于其。幸好恩相知晓北疆之艰险,防御使才能够得以保全,继续为朝庭,为恩相效命……”
一番话,把赵林甫说得很是心情愉悦,笑了半晌后,赵林甫渐渐地恢复了平时的淡定从容,浅抿了一口香茶淡淡地道。“老夫交待曹胡儿办的事,他可有说什么?”
“回禀恩相,事情已经办得妥妥贴贴,保证不留一丝痕迹。定然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胜州军下的手。”柯尔契眼中闪过几分的得意答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胜州军一向做事滴水不漏哦?”赵林甫淡淡一笑,微一挑眉说道。
“恩相,我们胜州军在边军里边,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精锐,不然,又怎么能对得起恩相您的时常照拂。”柯尔契赶紧赔笑解释道。
“只要有半点疏漏,那你家将军的胜州防御使的位置保不住不说,甚至有可能会人头落地。你可知晓?”赵林甫冷冷地道。
柯尔契重重地点了点头。“恩相放心,我家大人派的是心腹死士去做的事,首尾都处置得十分干净。那人的尸首也已经焚化得一干二净,不可能留下什么线索。知道此事的人,除了我家将军与末将之外,就只有那几名动手的死士,再无人知晓。”
听到了这番解释的赵林甫微微颔首,示意那柯尔契喝茶,然后不紧不慢地道。“看来,曹胡儿干这样的手笔,做过不少吧?”
此言一出,柯尔契端着茶盏的手不由得一僵。抬起了头来,看向表情仿佛被隐藏在阴影后的赵林甫。“恩相您,您这话说的……”
“一年半前,胜州别驾出巡各县遭遇契胡游骑身亡,而不到两个月,胜州别驾的第五房小妾,成为了曹胡儿的第七房小妾。重要在于,这名叫窈窕女的妾室,乃是胜州青楼里有数的青倌人,曹胡儿几次想要,都为赵别驾所阻止,两人在那时候就已经结怨,之后,赵别驾几次上书,弹劾曹胡儿杀良冒功……”
赵林甫每说一句,柯尔契的脸色就多白上一分。就连手中的茶盏倾出了茶水也没有查觉。
“三个月前,你家曹将军擅起边衅,袭中受降城外的契胡一个小小部落,斩其青壮一百三十二首级以作军功,另老弱妇孺三百七十二口亦尽杀没,虏获牛羊一万三千四百余头。怎么,老夫说的这些,应该都不会是假的吧?”
此言一出,柯尔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赶紧一下子伏倒于地,连连叩首。“恩相,恩相您此言何意,我家将军对恩想您可是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知……”
“行了,你这丘八,快滚起来,老夫若不是看在他曹胡儿素来对老夫恭敬的份上,焉会将这些事情给压下?”赵林甫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待到那柯尔契磕了十多个响头,地板隐隐见血时,这才闷哼了一声喝道。
“恩相的大恩,末将还有我家将军定不敢忘,当为恩相的鹰犬,为恩相效犬马之劳。”柯尔契却仍旧又多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来说道。
“起来吧……莫要让外人看到了笑话。你柯尔契与曹胡儿,皆是老夫一手提携起来的,如今,远在边塞之地,却能够靠着自己的本事,打下了这份家业。老夫只会欣慰,不过,总得敲打敲打你们,省得过于忘形,若是到了那地步,别说是老夫,便是天子想要保你们,也保不住。”
柯尔契赶紧又是一番感激涕淋的感谢话。这才宾主继续坐下,而柯尔契对这位老奸巨滑的老家伙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这一次袭击中受降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