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奸巨滑的黄千柏在短短的十数息内便权衡了轻重,理了理前襟,朝着段少君正色问道。“不知段公子需要老夫做些什么”
“第一件,希望掌柜能够与我们合作,成立一家纺织厂,在下可以提供一种利用水力进行纺纱的机械,可以使得布匹的生产得到极大的提升。”段少君的第一个条件,就让黄千柏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段少君,就像是在探究这货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但是,段少君那副自信与从容的模样,让黄千柏明白,这家伙不是在忽悠自己,想到了这,自家原本就掌握着扬州近三分之一的布匹产量的黄千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其实,若是方才段公子您告诉老夫这个消息的话,我们之间根本不会发生误会。”
段少君看到了许香君那显得震惊的目光,在案几下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纤手,示意对方稍安勿燥,这才向黄千柏道。“我需要的是一个适合的并且聪明的联盟对象,而不是一个时刻想的并不是合作共赢,而只想着如何谋夺对方产业的机会主义者。”
“机会主义者这个,这个词用来容易我们这些商人还真是很形象。”黄千柏砸了砸嘴,抬起了眼皮。“那现在,段公子觉得老夫可以信任了”
“嗯,因为,想必现如今黄掌柜也该明白了方才我何以可以豪不犹豫地拒绝你的提议的原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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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千柏深深地看了段少君一眼,徐徐地吐了一口胸中浊气,点了点头。他明白段少君的意思,他也知道这是段少君的一种隐喻的威胁,但是这又如何难道自己真的可以勃然大怒然后拍案而起痛斥出声之后愤然离去不成
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后果,会出现怎样的后果黄千柏就算是用身上的毫毛来思考都能知道,这小子,铁定不是个善良之辈,那么等待自己的必然是报复。
“既然黄掌柜明白,而黄公子也明白,所以,在下才想着与黄家合股,开办这样一家可以双赢的企业。”
“那么敢问段公子您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黄千柏死死地盯着段少君一字一句地道。第一个条件完全就是一枚让自己根本无法松嘴的诱饵,若是那玩意真像段少君所言一般,可以提高数倍甚至是十倍的产量,那么黄千柏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必须要在里边掺股。
别人不知道,身为老商界精英的黄千柏焉能不知道如果真有那样的东西,那么,必然又会有一批新的富豪因此而崛起,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若是抓不住,黄千柏相信就算是撞豆腐自杀都不能弥补内心的悔恨。
“将白家,赶出扬州,只要黄家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我们就会成为坚实的盟友。”段少君深吸了一口气,道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条件。
许香君呆呆地看着段少君,表情显得极度地复杂,像是要笑,又像是感动,又像是有埋怨,又像是有轻松与释然,一切,都纠结在她那双会说话的明眸里。
她的纤纤素手,紧紧地握着段少君与其交握的大手,力量之大,甚至让段少君都觉得手指的骨头都有些隐隐生疼。
黄千柏微微一愣,目光扫过痴痴地看着段少君一言不发的许香君,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来。品抿着那已经微凉的香茶,黄千柏心里边不停地盘算着利弊。
扬州的白家,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经商着布匹生意的小商人,当年的白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贩,后来还是因为结果识了经常前往扬州收购布匹的兰亭第一大商家许家,攀上了许家之后,借着许家的扶持这才在扬州立足。
成为了扬州布匹商人里边的一份子。而今的白家所掌握的布匹产量,也就只相当于黄千柏所掌握的布匹生意的三成左右。
但是请别忘了,黄家的生意范围里,布匹只能占到其家族产业里边的三成左右,也就是说,白家,也就相当于黄家的一根手指头的份量,怕是还略显不足。
对付白家,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样的做法,却有可能会引起其他商家的警惕与戒备。
“段公子,此事能不能打个商量”黄千柏考虑了半天之后,抬起了头来,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地道。
“这个没得商量,这一条,其实才是我们之间长期合作的基础,我相信,除了黄家,扬州还有很多的富商巨贾很愿意跟我们合作。”段少君断然说道。“若是黄掌柜的做不到,那很是报歉,我只能去找其他愿意与我们合作的商家。”
“唉不必了,老夫答应你的条件就是了。”黄千柏闭上了双眼,悠悠地长叹了一声,驱逐了白家,与段少君与许香君联合,这样一来,所有人肯定都知道,他们是一个联盟。
那么,黄家的一举一动,都会引发扬州商界的注意,虽然没有说这么做会把黄家推到整个扬州商界的对立面。但是,他这样的行为,仍旧
“好不愧是有黄千铺之称的黄掌柜,这等杀伐决断,的确非一般商者可比。”段少君不由得击掌笑道。
黄千柏苦笑连连。“段公子,你可真是害苦老夫喽。呵呵古有人云,长江后浪推前浪,果不其然,老夫自认老谋深算,可是比起段公子你来,却是输了不止一筹。”
段少君举起了茶杯,如同痛饮美酒般一口饮尽。“但是,你黄家却换来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个不但可以与我们一起掌控江南布匹市场的机会,更换来了一个可以使得黄家更上一层楼的机会,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