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这伙计的口气,好像有些不寻常。寻常来买茶的客人,又怎会无缘无故说要见她?
伙计应了一声下去,没过多大会儿,却又一个人跑了回来。
落银不解的看向他。
“东家……那位客人说要您去前堂见她——”伙计脸色尴尬,大约是觉得被落了面子。
来了别人的地方,架子倒还挺大。
而且这架势,显然是来者不善啊……
落银微一皱眉,沉吟了片刻之后,便站起了身来。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要玩什么把戏。
曾平康将茶盏搁下,随她一道起了身,正色道:“我陪你一同过去看看。”
拾香不甘落后,也匆匆跟了过去。
因快接近晌午,堂中买茶的客人也逐渐地少了去。落银来至前堂放眼一望,只见四五个客人在中规中矩的排着队,右侧窄桌旁,却坐了一位身着藕色衣裙的女子,看样子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落银觉得似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哪位。
女子听到动静抬起了头来,眉眼间自带一种锐利,将原本姣好的面容衬托得刻薄起来。
“你就是这茶铺的东家,叶落银?”女子挑了眉头问道,口气十分的不客气。
“正是。”落银朝着她走近,口气无波的答道。
女子听她说自己就是叶落银,目光顿时间变得更为凶恶起来。上下打量的目光落在落银身上,如同利箭般锋利。
落银心下惊异。
虽然她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面善,无法确定其身份,可她至少能确定的是,她从来没有跟眼前的人有过太大交集。何以令她拿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敢问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对面的女子已经站了起来,她目光始终不离落银。
“大胆!见了本公主,还不行礼!”她高喝一声,面色咄咄。
这句话一喊出来,整个铺子里的人都将目光投放过来了。
看了眼方才那说话的女子,只见她衣着寻常普通,相貌虽有三分姿色但此刻却被严厉所掩盖,通身散发着涛涛怒意,周身更无半个侍从和丫鬟伺候,打眼一看,哪里有什么公主的模样?
曾平康走了过来,拱手朝女子一礼,有礼的说道:“在下同魏王爷有些熟识,上月魏王爷生辰,在下有幸得邀前去,当日宴上几位公主都在场,在下也都见过……对姑娘却无任何印象,请恕在下记性不好——不知是哪位公主屈尊来此?”
这话说的隐晦,但意思却非常明显。
众人都将目光锁在了那女子身上,想看她是何反应。
只见她脸色一沉,高声道:“本宫乃是明珠公主!”
明珠公主……?
堂中各人诧异无比。
那不是青国的公主吗,不是风郡王妃吗?哦,是了……风郡王的名号已经被剥夺,她现如今回称自己为公主,倒也没错儿。
现如今青夏两国的国情大家都清楚着呢,比不得往日,故一听闻乃是即将要被遣送回敌国的公主,大家都松懈了起来。
任她往日在青国如何,可在这儿不好使了,这儿是夏国。
卢安风落得如此下场,她虽未被株连,但在夏国百姓眼中,她与平民已然无异。
一时间,买茶的继续买茶,买了茶的便离了茶铺而去。
明珠气的简直要炸了。
“你们竟然敢藐视本公主!信不信本公主——”她话到嘴边,却突然被自己给噎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她能怎样?
她现在还能拿他们怎么样?
禀告昭顺帝吗……
这里是夏国乐宁,不是祈阳。
她现在既无权也无势!
曾平康和落银互看了一眼之后,落银便躬身行了一礼,也算是给明珠留了面子,“原来是明珠公主。不知公主今日为何事而来?”
虽然没有直面见过,但落银对明珠的印象极深刻,说来着自然都是因为荣寅的缘故。关于此前明珠作为风郡王妃还三番两次前往睿郡王府,不管不顾的做法,容不得她不去记住这位公主的名号。
还记得昨日,明珠还去了睿郡王府一趟,当时荣寅去见她,似乎没说几句话便回来了,至于说了什么,落银没有兴趣去问,因为她相信荣寅可以处理的干净。
可今日,明珠怎么突然找到了她这里?
思前想后,落银也只能想出一个原因来——定还是同荣寅脱不了干系。
明珠看着她,冷笑了两声。
“本宫就是想来瞧瞧,是什么人能将睿郡王爷的魂儿给勾了去。”她边说边打量着落银,眼中含着讽刺,“依照本宫来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嘛?想必是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
落银嘴角微动了动,而后看向她说道:“此处乃是茶铺,公主若是来买茶,我自然是不甚欢迎、以礼相待,可若是公主今日前来是为了寻事,还是请回吧。”
“真是伶牙俐齿啊……”明珠的眸光顿时就沉了下去,她朝落银逼近了两步,拔高了声音训斥道:“可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本公主讲话!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贱人罢了!你真当得了睿郡王爷三天的青睐,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这一阵吼,又惹来了许多人的注意。
听她提起睿郡王,多数人不由自主的就将目光移到了落银身上。
现在举国上下谁不知道,叶记茶铺背后的靠山就是睿郡王荣寅。更有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