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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不拘如何,冒氏今日所做之事都不能传到姚氏和许衡的耳朵里。╔╗她可以在言语间威胁冒氏,却不能真的拿这个去让姚氏生气伤心,再让冒氏看笑话。许樱哥想到这里,吩咐青玉:“把适才伺候的几个人都叫进来,我有话要吩咐。”
刚才里外伺候的,不过就是古婆子、铃铛、青玉和紫霭四个,须臾便聚在了一起,屏声静气地听许樱哥吩咐。当听到许樱哥说不许把今日冒氏过来说的话传出去半个字时,古婆子和铃铛还好,青玉和紫霭却是满脸的不忿之色。冒氏凭什么可以这样嚣张?二娘子要如何对冒氏和许择才算是尊敬体贴?礼仪上不曾慢待半分,不管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从不曾落下过她母子,虽是隔了房的,但对待许择也和对待昀郎、娴雅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冒氏却为了不能出门就故意来恶心许樱哥,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许樱哥将两个丫头脸上愤愤之色看得清楚,却知道她们不敢违逆自己的话,所以并不放在心上。╔╗且她着实被冒氏恶心了一回,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便打发众人下去,只要铃铛跟着,自去了园子里散步消食理清思路。
因着连日阴雨的缘故,园子里青石板路上多有青苔,树木花草更多了几分青翠之色,虽比不上天气晴好时的灿烂疏朗,却也有几分安静雅致。许樱哥走走停停,行了盏茶功夫,胸中的躁意便渐渐平复下来。
自她六岁进许家门以来,真心也好,假意也好,对每个人都尽力周到,努力想对他们好。想努力把日子过得好一点总是真。是为了自己是孤女,寄人篱下的缘故,也是感激许家收留她兄妹二人的缘故。冒氏且不说,对可爱的许择也是真心有几分喜欢,不然不会总想着给他留好吃的。冒氏为着这个缘故,从前对她也还过得去,今日却为了泄愤而拿她出气作伐。╔╗说不失望是假的,但伤心却是说不上。
说起来,加着上辈子。她该比冒氏还要大上许多,兴许是活得久了,经历得多了,便很少有能入眼入心并在乎的东西,因为在乎的少,所以就看得开,同时心也就跟着冷硬了……许樱哥眯了眯眼。冒氏之所以不管不顾地来她这里发作泄愤,说明冒氏已经难受到了极点,再不能忍耐,所以,可怜人还是冒氏,她就不和不懂事的可怜人计较了。
想到这里,许樱哥便又开心起来,抚摸着脸回头对着安安静静跟在后头的铃铛道:“兴许又要嫁不出去了。”又没嫁出去,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铃铛到底年纪小,又是个老实性子。闻言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虽没说什么,眼圈却红了,闷着头想了许久,才低声道:“不拘如何,婢子总是二娘子的婢子。”不管如何,许樱哥在哪里,她就在哪里。╔╗总是要跟着好生伺候许樱哥的。
真实在。许樱哥失笑,爱怜地揉了揉铃铛的头发。虽说有些倒霉,但她也不觉着自己全然无辜,老天全然无眼。若是那背后捣乱的人是为了崔家出头。那把气出到她头上原也没错,若那人是为了借她的事情来谋算打击许衡,那她受了许家这么多的恩惠,也是该受着的。天就算塌下来也还有高个子顶着,外面的难听话再传得厉害,也还有许衡、姚氏、许扶去操心,她急什么?骂是风吹过,打是实在货,没甚大不了的。
正院里,姚氏的心情就和天上厚重的云彩一样阴沉沉的,她看着同样阴沉着脸的许衡低声道:“便是为了心疼儿子,害怕儿子丢了性命的缘故,钟氏也做得太过了!她彼时便是上门来说一声,我难道不许?我是不讲理的无知妇人,非要不管不顾地将女儿嫁进赵家不成?她非要打我们的脸,可劲儿地欺负我们樱哥!赵思程不能管好内宅不怪他,但他究竟有多忙呢?忙得这多天了,阮家那边不成了,外面流言都满天飞了,他才得空上门解释赔礼道歉?”
姚氏平时本不是多话的性子,今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果然也是被气着了:“分明是故意放纵着妻子,想等造成事实后再推脱干净,只说不知,只怪内宅妇人短见识不知礼,他好照旧同你做好友。╔╗现在人算不如天算,儿子不听话,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倒怕起我们把这流言的源头算到他赵家身上去?果然长袖善舞呢,老爷便是饶了他,妾身也断然不饶!”
许衡不焦不燥地听老妻抱怨完,方缓缓道:“钟氏自来便没什么见识,你和她计较呢?想来是被惊吓过度,失了分寸,想彻底断了赵四的心思,虽不得当,也是一片慈心。赵思程,他绝不会指使钟氏去做那样的事情,与他的性子和谋算不符。之后,钟氏做事不得当,已是得罪我们,他再在那当口上门赔礼,便要连着阮家和阮家那一派系的人尽数得罪,他是什么人?相交多年,难道你不知道他都做过些什么事?赵家不会乱传樱哥的闲话,我们不是深仇大恨,他们没那个魄力敢和我们结死仇。╔╗旁的不说,便是赵四也断然不会允许。该是另有其人才对。”这个人,不但想把水搅浑了,还想要许家和赵家生怨结仇。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串在一起探究下来,不简单。
姚氏委屈道:“依着老爷说来,他们倒是全都有苦衷和难处了,可谁又体贴我们樱哥的苦衷和难处呢?她无非也就是为了尽孝道,遵兄命,和崔成定过亲罢了。怎么倒要她承受这些?”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