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实在太过气愤,在杨大勇、杨尤氏和杨小河被带堂的时候,围观的百姓直接将自己拎着篮子里头装的菜叶子什么的,拿来砸向三人。一边砸,一边还遗憾,这是在衙门里头,不能砸鸡蛋,也没处捡小石子去。
丝毫不心疼,自己篮子里的菜都是花钱买来的。
又遗憾得到消息太晚了,他们没来得及捡一些烂菜叶子。
杨大勇、杨尤氏、杨小河三人担惊受怕了一路,到了衙门里头,被这么一通菜叶子砸下来,都有些崩溃了。
杨大勇和杨小河还好,只是爬在地上瑟瑟发抖。
杨尤氏却是魔怔了一般,看到杨施氏身边的有福,就张牙舞爪的要扑过去,嘴里喊:“原来是你这个小娼妇撺掇的老太婆告状,我打死你!”
杨施氏下意识的把有福护在怀里,拿后背对着杨尤氏,明明自己都害怕得发抖,嘴里却说:“你要打就打我,莫打我孙孙。”
杨尤氏当然不可能扑得到有福和杨施氏,她身子刚刚一动,就被身边的皂隶一脚踢翻在地。
“好!”围观的群众一起喝彩。
喝完又喊:“打死她,打死这个恶妇!”
到了大老爷的公堂上,都还这么嚣张,平日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当真是个恶妇!
杨绍林恼她口出恶言,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厉声道:“放肆!公堂之上居然如此嚣张,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来啊,给我掌嘴!”
杨绍林话一出口,当下就有衙役应声出列,将杨尤氏拿水火棍子一架,等她动弹不得之后,拿了专门钉来掌嘴的皮板子噼里啪啦的对着杨尤氏左右开弓,一直打了一二十个嘴巴,杨绍林才叫停,杨尤氏的脸,已经肿成了包子。
杨尤氏挨的这一顿打,不仅是把杨尤氏给打怕了,也把杨大勇和杨小河给吓着了。
他们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官有官威,知道了这官府的大老爷办案,和当初族里头处置杨尤氏,是如何的不同。
围观的百姓阵阵叫好。
杨绍林却已经开口问起话来了。
“下跪何人?”
杨大勇和杨小河哆哆嗦嗦的开口。
“小,小民杨大勇。”
“小民,杨,杨小河。”
“拜见青天大老爷。”
杨尤氏还在疼得说不出话来。
杨绍林却已经再一次拍响了惊堂木,厉声道:“还有何人?”
杨尤氏的心随着这惊堂木的拍击猛的一跳,害怕再挨打,连忙强忍着嘴巴的疼痛,含含糊糊的开口:“民,民妇,杨,杨尤氏……拜,拜见,青天大老爷……”
杨绍林再次开口:“尔等可知,所犯何罪?”
杨尤氏自知自己犯下的事情无法抵赖,只爬在地上,一言不发。
杨大勇却忽然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大喊一声:“大老爷!”随后就不停的以头抵地,一边磕头一边说:“小民冤枉啊,小民冤枉,小民从来没有对小民的老母亲做过什么啊,求大老爷明鉴,求大老爷明鉴。”
说着,将手指向杨尤氏,说道:“是她,是她,都是她,什么都是她做的,是她辱骂虐待我娘,是她……呜呜呜,大老爷,小民冤枉,小民真的是冤枉的,小民不敢的啊……”
杨小河也连连点头,在一边说:“是啊大老爷,小民也没有对祖母做过什么,小民也是冤枉的,求大老爷开恩。”
“冤枉?”杨绍林冷笑一声。
杨大勇和杨小河以为有门,连忙更加卖力的磕头,嘴里不住声的道:“是啊,小民冤枉,求大老爷明鉴,求大老爷明鉴……”
杨绍林冷声问道:“在杨尤氏辱骂老人的时候,你们可曾劝阻过?在杨尤氏把持家务,供养不力,不给或者少给老人饭食的时候,你们可也曾想过,把自己碗里的,奉养给老人?”
“你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也配说冤枉?”
杨大勇和杨小河身子全都是一僵。
片刻之后,杨大勇说道:“大人啊,是那恶妇太过凶悍,小民想管却不敢管啊,小民若是敢拿自己的饭食给小民的阿娘,她就敢,敢让小民和小民的阿娘一道饿肚子,大人啊,小民还要干重活,哪里能饿肚子呢,求大人明鉴啊。”
杨小河也说:“是啊大人,阿爹都不敢管阿娘,小民,小民就更不敢管了啊。阿奶是长辈,阿娘也是长辈,小民一个小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无论如何,也不敢插言啊,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啊……”
“混账东西!”杨绍林指着杨大勇道:“夫为妻纲,你杨大勇,堂堂男子却被一个妇人慑得连自家老娘挨饿受辱,都不敢开言,你可还算是七尺男儿?”
“还有你!杨小河。身为儿子、不知劝诫母亲,眼睁睁的看着母亲铸下大错而不闻不问,你,不仅侍祖不孝,你也侍母不孝!你还有脸求本官开恩?”
杨大勇和杨小河面面相觑,身子越发瑟瑟发抖,不敢再喊冤,只得一起磕头,嘴里道:“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小民知道错了,小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杨绍林将惊堂木重重一拍,说道:“杨尤氏,杨大勇,杨小河!你们可知罪?”
“知,知罪……民妇知罪……”杨尤氏说完,整个人都瘫了。
“小民知罪,求大老爷饶命。”杨大勇和杨小河一起说道。
杨绍林起身,大声道:“既然知罪,堂下听判!”
“威……武……”
两排衙役再一次敲响手中的水火棍,